“妹妹怎的這般冒失？”沈昭寧開口輕聲詢問道。
沈月柔這才發現周圍幾位夫人都在皺眉看她，頓時漲紅了臉。
她今日為了顯眼，特意穿了桃紅色繡金線的襦裙，在一眾素雅裝扮中反倒顯得豔俗。
\"我、我只是..….\"她結結巴巴地解釋，眼睛卻不住地往男賓所在的西廂方向瞟，顯然是在找蕭景明。
宋錦玉默默退後半步，給沈月柔讓出路來。
這個舉動看似謙讓，實則將她暴露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更顯得她舉止失當。
\"三妹妹。\"沈昭寧忽然開口。
“你的裙角沾了灰。”她指了指沈月柔身後，那裡確實有一小片汙漬，想必是剛才匆忙間蹭到的。
幾位夫人交換了個瞭然的眼神，齊齊退後了幾步，遠離沈月柔。
\"那是沈家的三姑娘吧？\"
兵部郎中夫人忽然壓低聲音，\"聽說給蕭二公子做了妾？\"
\"可不是。\"有人嗤笑，\"好好的嫡女自甘下賤，聽說還是婚前苟合.…..\"
議論聲雖輕，卻字字清晰地飄進沈月柔耳中。
她死死攥著裙襬，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這些夫人往日見到她都是笑臉相迎，如今竟敢…...
沈月柔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吳夫人看著這場面，有些頭疼。
但作為舉辦宴會的主人不得不出來制止，開口道：“外面日頭毒，還是先進去吧。”
東廂內已擺開十幾張紅木小几，各位夫人按家世依次入座。
沈昭寧作為侯府少夫人，位置自然靠前。
她剛坐下，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嬌笑：\"姐姐今日這身衣裳可真好看，是錦繡坊的新樣式吧？\"
林清荷不知何時已湊到身邊，親熱地挽住她的手臂。
沈昭寧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淡淡道：\"妹妹說笑了，不過是家常舊衣。\"
\"是嗎？\"林清荷眨著眼。
\"可這料子看著像是江南進貢的軟煙羅，尋常人可得不到呢。\"這話明著誇讚，暗裡卻在暗示她奢侈逾制。
席間幾位夫人聞言，果然投來探究的目光。
沈昭寧不急不惱，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妹妹好眼力，這是去歲皇后娘娘賞給婆母的，今日賞荷宴難得，婆母才將這料子拿去做了身衣裳給我。”
這話一出，林清荷臉色頓時變了。皇后賞賜之物，誰敢說半個不字？
上首吳夫人突然開口笑道：“今日賞荷，說這些做什麼？”
說著拍了拍手，“來呀，把新摘的蓮蓬呈上來。”
這話說得突兀，席間幾位夫人交換了個眼色。
沈昭寧心下了然，吳家與林家是姻親，吳夫人這是在給林清荷解圍。
正說著，侍女們捧著青瓷盤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