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般思緒的,又何止舟行一人。
賞荷亭風光旖旎。
其他人悄無聲息退下,只留蘇虹雨近身伺候。
她為池寧倒上花茶,又添置了小巧精緻的糕點在她手邊,才趴伏在女人膝頭抬眼看她。
“宗主沒有事情交給虹雨去辦的嗎?”
少女一身粉衣,面龐嬌俏,委屈巴巴地說道。
“連國師都在為您鞍前馬後,虹雨也想要為宗主分憂解難,蒙受您的照顧,卻整日輕鬆悠閒無所事事,我實在良心難安啊!”
池寧有些驚訝。
她安撫地摸了摸蘇虹雨那頭短短的白髮。
“如今你只需要好好修養身體,等到先前走火入魔的根患徹底清除了,再為本宮全力以赴不是更好?”
指尖下的髮絲脆弱,令她連輕撫都不敢用力,比這更溫柔的是池寧的語氣。
“無需感到壓力,清剿朝天宗本就是為民除害,便是別人因此責難本宮,我也問心無愧。”
蘇虹雨像只小獸一般蹭了蹭她手。
模樣乖順,嘴裡卻嘟嘟囔囔。
“可虹雨想要隨身保護宗主,您身邊都是一群硬邦邦的臭男人,他們既不細膩又不體貼,哪裡能照顧得好您?”
池寧被她說得心中一動。
重開一週目,正是籠絡人心的好機會。
女主如今武功大成,又因為救命之恩對她忠心耿耿,不正是最好的人形兵器嗎?
她為蘇虹雨梳理髮絲的手一頓。
“虹雨不如隨本宮前往邊塞吧?”
池寧對上少女看過來的雙眼,說道。
“出塞路上難免遇見危險,暗衛被分出去保護皇上之後,我這邊正愁沒有人值得託付信任。虹雨為人赤誠,待宗內姐妹如至親,為救她們甘願付出生命,本宮都看在眼裡……”
池寧握緊拳頭,露出悲傷悵惘的表情。
“宮內從來只有爾虞我詐虛情假意,本宮又何時才能遇見這樣真摯的感情?”
蘇虹雨一時眼眶發燙,連忙握住她的手。
“宗主也同樣可以信任我呀!”
“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便等同於我們的再生父母,虹雨心甘情願想要侍奉您!”
目的達成,池寧嘴裡卻依舊懷著幾分虛假的愧疚。
“不必急於一時,一切以你的身體為最先考慮,本宮原本想讓你在京城好好養傷……”
“我的身體已經無礙了!”
蘇虹雨打斷了她。
“宗主帶上我吧!那些膽敢靠近您的心懷不軌之徒,虹雨都會一一為您清理乾淨!”
她說著瞥了眼舟行,目光滿滿挑釁。
然而對方根本不知道她在明目張膽的爭寵。
又或者察覺到了,面上卻裝作事不關己。
他只是注視著女人近在咫尺的側臉,語氣平直道。
“長公主前往邊塞,來回路上少則三月多則半年,大驪正逢天災國難,您卻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池寧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自己遠遊尋歡作樂,不是將黎民百姓棄之不顧嗎?
然而開口時,嘴裡的話卻一變。
“國師大人,莫不是捨不得本宮?”
池寧輕佻道。
“也對,到時候說不定有人趁虛而入,搶走你在本宮身邊的位置,而國師卻要被幽禁在這小小莊園獨守空閨,掙扎不能挽回不能。”
舟行看著她臉上的笑。
“長公主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
“曲解?”
池寧趴到他胸口,聽著沉穩緩慢的節奏在耳邊跳動,說道,“即將分別,國師大人當真一刻也不會想念本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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