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幾年一次大張旗鼓出行。
機會難得,所有人都很高興,一路都有百姓聚集在街邊,興奮地看著威嚴宏偉的儀仗隊伍如長龍般穿行。
禁軍在左右兩側護衛,善馬的年輕官員坐在寶馬上昂首挺胸的接受瞻仰,一個個意氣風發活像年輕了十歲,老臣們在車裡撫須搖頭晃腦,嘲笑這些年輕人沒見識。
“長公主不出去透透氣嗎?”
謝遲欲一邊沏茶一邊問。
他最近跟著服侍池寧的侍衛學了很多,梳洗打扮,沏茶插花樣樣不在話下。
少年本就生得漂亮,現在端起儀態來也有幾分溫潤公子的模樣了,只是臉上還沒長肉,眉目間帶著久病的柔弱。
“是啊!”
蘇虹雨也覺得新鮮,語調雀躍道。
“其他女眷的車駕都將紗簾撩起了一半,有意無意露出臉,聽著外面窺見之人的驚呼偷笑,宗主若是一露面必然豔壓群花,人人見之不忘!”
池寧託著腮不鹹不淡的笑了下。
她可沒有給人當猴看的興趣。
但這話太傷人,她沒必要給小姑娘的熱情澆一盆冷水。
見她無意於此,蘇虹雨小心挪過來,在她耳邊道:“剛啟程時有個年輕官員找來,虹雨見他臉色活像死了老婆一樣難看,所以回絕了他的求見。宗主……不會怪我吧?”
她眨眨眼睛故作可愛。
池寧尋思了半響,才將被拋之腦後的男主1號府尹大人燕巡從記憶來挖出來。
好像……她曾經許諾對方會放他爹出錦衣衛大牢,但是扭頭遇見男主3號一招美男計就把這事忘了個乾淨。
當然,這裡面也有一點故意的成分。
池寧心虛地咳了聲:“幹得漂亮……”
蘇虹雨臉上的笑更大了,打趣道:“那位又是誰?也是宗主您的入幕之賓嗎?”
她說著,睨了眼抬頭看來的謝遲欲。
早在撿回對方的隔日,從侍衛口中聽聞她眼裡的小可憐竟然膽大包天半夜爬了長公主的床,還在言語中提及是被她的話誘發此行動,蘇虹雨一時臉紅耳赤——被氣的。
尤其等到謝遲欲傷勢稍微恢復,便來和她槍照顧池寧的機會,蘇虹雨看他的眼神從此便猶如奪妻之仇,什麼事都想刺他一下。
挑撥離間的侍衛深藏功與名。
“他啊……”
池寧慢悠悠拖長調子,“你們應該也認識。”
對上兩人看過來的視線,她一笑。
“就是那位與本宮差點兒成婚的小府尹。”
蘇虹雨瞪大了眼睛:“那我攔下他果然是個正確選擇!看他眼神那麼恐怖,盯著我都像要殺我,若他見到宗主惹得您不開心了,虹雨豈不是犯下大過!”
一旁的少年低著頭默不作聲,顏色淺淡的唇被他硬生生咬出了幾絲血色。
“怎麼了?”
池寧抬手掐了掐他的下頜讓他鬆口。
謝遲欲抬起烏黑的眼睛看她,低聲道。
“我也剛好碰見了他……他對我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得知他的身份,才知道原來那些話的意思是在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