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牽手嗎？”
池寧回眸，正對上沈晏之微微彎起的眼簾。
池寧略微挑起眉尖：“你想在人前暴露我們倆不可見人的關係？”
沈晏之的手指輕輕撫上她手腕，順著白皙細膩的肌膚緩緩下滑，直到鑽進她的掌心裡，與她五指相扣。
“在長公主的眼中，就是這樣定義你我之間的關係嗎？”
他微微俯身，含笑的眉眼跟著下壓。
“連一句柔軟的話也不捨得對我說，手掌卻這樣柔軟，真不知道該說您究竟是冷血無情，還是該說您表裡不一。”
池寧沒有回答，而是低頭注視著他的手。
“變了。”
她輕聲說。
沈晏之不由得微愣，旋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無奈說道。
“整日在兵營中操練，這兩個月以來武器就不曾離手過，可否是磨痛了長公主的手？”
池寧搖了搖頭，抬起他的手掌攤平，用自己的手貼上去丈量。
距離心臟最近的指腹貼近他，說道。
“只是感覺變了，好像一下子從帝京備受滋養的芙蓉花變成染上風霜的冰冷利刃了，世子平日裡在戰場上，想必和在本宮面前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吧？”
她抬眼，在極近的距離對上沈晏之的雙眸。
“終於找到了自身的歸宿，這段時日雖然過著刀口舔血、連下一秒的生死都未知的日子，但其實世子內心很開心吧？”
沈晏之微愣。
明明只是……
習以為常的調侃而已。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今日來找池寧究竟抱有什麼目的。
或許是太久沒見，想要聯絡拉近兩人的關係，以確保池寧不會太快將他的身影在腦海中抹消。
直到方才，他都還以為對方會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對他這些做作的殷勤不置可否。
但現在……
心臟像是被猛地擊中，他有些迷茫地輕輕“嗯”了一聲。
“嗯，很開心。”
“血脈中留存著的戰意和自由，無時無刻不在敲醒我，讓我銘記自己的身份，往年一直行走在江湖中試圖壓制這種情緒，但直到走上戰場，我才發現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他輕輕握著池寧的手，將它貼近自己的臉頰。
“感謝長公主能夠給我這個機會。”
“去真正毫無拘束去認定這個身份的機會。”
近日正是草原上的節日。
眾人在營帳中不過稍作休息，就聽見外面傳來喧譁叫好的聲音。
一撩簾子出門去看，發現不遠處不知何時搭上了一圈柵欄，此時正有一群異族打扮的青年男女高騎在馬背上比賽。
其中一人看見站在池寧身邊的男人，立即揚起大大的笑容，招呼道。
“沈晏之！你敢不敢再和本姑娘打次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