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寧屏退了想去通報的太監。
女人勾著唇角一邊往屋裡走,一邊隨手撿起一隻花瓶倒提在手中。
挑選了一個叫得最歡的大臣,池寧鬼魅似的悄無聲息站到他身後,視線對準了對方的後腦勺。
她抬手,猛的用力!
“砰!”
花瓶連帶腦瓜碎了一地。
池寧仍未停下,抄起桌案上的墨石便朝著中年男人面部連番重擊,狠聲厲呵道。
“本宮桃李年華,在你們眼中就是年歲已大嗎?!”
“裕國質子?你們欺辱虐待他多年,不知他最想弄死的就是我大驪之人嗎?!”
“騙本宮去裕國?律法嚴禁人口販賣,你們以為打著和親的說辭,本宮就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好心嗎?!”
“男尊女卑?一條狗也敢在本宮面前叫囂,你們配嗎?!”
“一個個長得挺醜,想得挺美!要殺本宮,你們倒是來啊!”
地上的人原本還在掙扎慘叫,此刻早已在她一次又一次的毆打下失去聲息。
御書房內除了她沒有一個敢喘氣的。
直到池寧尖銳的嗓音停下,大臣們才陡然驚醒,撕心裂肺地尖叫著四處奔逃。
“護駕!護駕!”
“來人啊!還不趕快把這瘋女人押下去!”
“長公主瘋了!她要殺我!她要殺我!”
禁衛軍握著刀柄不知所措,池寧冷笑一聲,他們復又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女人隨意丟掉鮮血淋漓的墨石,無視滿屋噤若寒蟬戰戰兢兢的大臣們,走到魚缸旁淨了淨手。
兩尾鯉魚在逐漸被染得血紅的水中游蕩,水面映出她面無表情的臉。
“本宮向來不會平白無故敵視一個人。”
池寧聲音平緩,絲毫看不出方才瘋到徒手殺人的模樣。
“你們與其揪我的錯處,不如反思一下招惹我的人都做過了什麼。”
“唯一不幸的一點是……”她扭頭瞥向眾人,“本宮不講公平,只會百倍奉還。”
大臣們面如死灰,只能將希冀的目光移向皇帝。
年僅十二的同胞弟弟坐在寬大的皇位上。
尚未褪去嬰兒肥的小臉帶著驚魂未定的慘白,他看了一眼池寧,低聲道:“你們先退下吧。”
“臣告退!”
眾人瞬間如蒙大赦,鬼攆似的連滾帶爬魚貫而出。
池寧緩步走到他身旁,歉意地笑了笑:“嚇到你了?”
小皇帝搖了搖頭。
“好乖好乖。”
池寧像摸狗一樣用剛殺了人的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身後一眾太監敢怒不敢言,小皇帝也只是朝她勾了勾手讓她彎腰。
“血,濺在臉上了。”
他執起衣袖為女人擦拭臉上星星點點的鮮血,眸光安靜而認真。
池寧撫摸著他細軟的髮絲,注視著這個最敬她、愛她、信任她的弟弟。
在自己被狗男人迷得團團轉時,他勸說未果,直接出手毀壞了對方的陰謀詭計,卻反倒被她氣急敗壞脫口而出的刻薄話語傷害,最終甚至在反賊男主圍攻下慘死。
池寧抿唇失笑。
“總是肆意妄為讓皇上幫我收拾爛攤子,白白年長這麼多歲,竟然還沒有你成熟懂事。”
小皇帝黑亮的眼睛在女人面上掃視了片刻,低聲問。
“阿姊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