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瞞不過李科長。”
“賣東西是一方面,主要是想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做的活計,給家裡找條長久點的門路。”
“嗯,有這個想法就很好。”
李科長拍了拍馬卓的肩膀:“那就更得來我家裡坐坐了。”
“正好也認個門,以後來縣裡有事,也好有個能落腳、能問話的地方。”
付了錢,馬卓領著還處在雲裡霧裡狀態的王石頭,快步走出了百貨商場。
一回到外頭那喧鬧又帶著塵土味的大街上,王石頭才像是活了過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卓子,剛才那,那真是個科長?咱,咱真要把東西給他送過去?”
“不然呢?留著下崽?”
馬卓瞥了他一眼:“這叫送禮,懂不懂?想在城裡辦事,就得先學會跟人打交道。”
王石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頭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他長這麼大,別說給科長送禮了,就是跟村長說話都得哆嗦半天。
兩人腳下生風,很快就回到了城西的廢磚窯。
撥開荒草,那幾個麻袋包還好端端地躺在那兒。
馬卓把那三隻最肥的野雞和一整條狍子後腿分了出來,重新用個乾淨的麻袋裝好。
這禮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
太輕了,人家瞧不上眼,辦不成事;太重了,又顯得你有所圖,反而讓人起疑心。
“卓子,咱就送這點?那剩下的咋辦?”
王石頭看著那半隻狍子,有些心疼。
“剩下的,另有他用。”
馬卓把東西捆紮結實。
“走,認門去。”
兩人抬著沉甸甸的麻袋,按照給的地址,一路打聽著,往解放路走。
供銷社家屬院是縣城裡數得著的好地方,一排排紅磚小樓,整整齊齊,樓下還圍著一圈小小的院子,裡頭種著些花花草草。
這地方跟他們村裡的泥坯房比起來,簡直就是皇宮。
王石頭一走進家屬院,腿肚子又開始發軟了,走路都順拐。
他們找到了李科長家住的那棟樓,二單元,三樓。
站在那扇漆著綠漆的木門前,馬卓抬手敲了敲門。
王石頭跟在他身後,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過了好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
開門的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燙著一頭時髦的捲髮,身上穿著一件的確良的碎花襯衫,腰上還繫著條幹淨的圍裙。
她應該就是李科長的妻子。
她上下打量著門口這兩個穿著破舊、一身塵土的鄉下小子,眉頭微微皺了皺。
“你們找誰?”
“阿姨你好,我們找李博李科長,是他讓我們過來的。”
馬卓把手裡的麻袋往前遞了遞。
那女人看到他們手裡那髒兮兮的麻袋,眉頭皺得更緊了,身子往後退了半步,怕他們把門口的地給弄髒了。
“老李?他找你們來幹什麼?”
雖然說著話,但她還堵在門口,並沒有要讓他們進門的意思。
就在這時,屋裡頭傳來李科長的聲音。
“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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