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現在憑本事吃飯，不偷不搶，沒欠誰的。”
“咱還給隊裡捐了二百七，給鄉親們都落了好處，按說誰也沒臉再說三道四。”
“她劉翠花算哪根蔥？也敢跑咱家門口來呲牙？”
馬卓說到這兒，拿起桌上的筷子，啪一聲往桌子上一戳，故意帶出點狠勁兒：“她要是消停點，咱也懶得搭理她。”
“她要是真不知死活再來撩閒，或者敢動我娘和我妹一根汗毛，我……”
“我就直接去把她家那個當眼珠子疼的傻兒子，給偷偷套上麻袋打個半死！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他這話半真半假，帶著股子愣頭青的兇狠勁兒。
他知道對付劉翠花那種欺軟怕硬的貨色，光講道理沒用，就得讓她害怕，讓她知道自個兒不好惹，她才不敢再來蹬鼻子上臉。
果然，張顯菊一聽兒子說要套麻袋打人，嚇得臉都白了，趕緊伸手去捂馬卓的嘴。
“哎喲我的兒！你瞎說啥呢！打人？那可是要坐牢的！可不敢亂說！更不敢亂來！”
她急得聲音都尖了：“娘知道你護著娘和妹妹，可咱不能幹犯法的事兒啊！她劉翠花再不是個東西，咱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妞妞在一旁聽不明白，但也感覺到哥哥說的話很嚇人，小臉也有些發白，往娘懷裡縮了縮。
馬卓看把娘嚇得夠嗆，趕緊把筷子放下，笑著拍了拍孃的手背。
“娘，您瞧您，急啥呀！我就是氣頭上隨口一說，嚇唬嚇唬您呢！我咋能真去幹那事兒？您兒子又不傻！”
他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咱不怕她！她要是敢來惹事，咱有的是法子收拾她，保管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但肯定不用那些犯法的手段。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張顯菊這才鬆了口氣，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你這孩子，嚇死娘了！往後可不許再說這種渾話！”
“知道了知道了。”
馬卓笑著應承下來。
一頓飯吃完，娘仨都吃了個肚兒圓，渾身都透著舒坦。
紅燒肉還剩下小半盆，豬肝下水啥的也還有不少。
馬卓站起身想收拾碗筷，卻被張顯菊一把按回了凳子上。
“行了行了，你坐著吧！”
張顯菊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桌子：“你晚上又摸黑進山，白天又跑了一整天，扛回這麼多東西，累壞了吧？趕緊歇歇！這點活兒娘來幹！”
她手腳利索地把碗筷都端到灶房，又把剩下的肉菜用乾淨的紗布罩好，掛在屋樑下頭陰涼通風的地方。
馬卓拗不過娘，也確實覺得骨頭縫裡都透著乏，就沒再堅持。
他看著娘在燈下忙碌的背影，心裡暖烘烘的。
等張顯菊把灶房都收拾乾淨了，回到堂屋，馬卓從懷裡掏出今天剩下的那厚厚一沓錢，塞到了她手裡。
“娘，這是今天賣東西剩下的錢，您收好。”
張顯菊接過那沓錢，入手沉甸甸的，藉著昏黃的油燈光一看，好傢伙！
花花綠綠的一大疊，最大面額的十塊錢大團結就有好幾十張！
粗略地扒拉了一下，少說也得有五百多塊！
“這……這咋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