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卓子大爺，我錯了！我就是一時糊塗，鬼迷心竅！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房子！！”
馬卓看著他這副熊樣，心裡只覺得一陣反胃。
直接朝著王瘸子臉上啐了一口。
“滾！以後再敢讓我看見你在我家附近晃悠，老子打斷你第三條腿！”
說完，他不再理會這個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廢物，轉身大步流星地往自家院子走去。
回到院裡，東屋的燈還亮著。
“娘，沒事了。”
張顯菊一直提心吊膽地在屋裡等著，聽到外面的動靜漸漸平息，又聽到兒子的聲音，這才稍微放下心來，趕緊開啟門。
“卓兒！你沒事吧？那老東西沒傷著你吧？”
張顯菊一把拉住兒子，上下打量著，看到他身上沒啥明顯的傷痕，這才鬆了口氣。
“我能有啥事？就他那樣的廢物，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他。”
馬卓拍了拍胸脯，“娘，您放心，是王瘸子那老光棍，喝了點貓尿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跑來撒野。”
“我已經把他狠狠揍了一頓，把他另外一條腿也給打折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啥？你把他腿打折了？”
但解氣歸解氣，她心裡頭又有些擔憂：“卓兒，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點？他要是去公社告你咋辦？”
“告我？”
馬卓冷笑一聲，“他敢嗎？他自己半夜爬寡婦牆根，耍流氓，要真追究起來，我能把他送進去！”
“再說了，誰看見我打他了？他自己喝多了摔斷腿，不關我的事！”
馬卓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架勢。
張顯菊看著兒子那張年輕卻帶著幾分狠厲的臉，心裡又是心疼又是後怕。
兒子這是真的長大了，也真的變了。
知道護著家，護著她和妞妞了。
可這下手也太狠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厲害。”
張顯菊拉著他往屋裡走，“屋睡覺去吧。”
馬卓被娘推進屋，心裡也踏實了不少。
只要能護住娘和妹妹，下手狠點又算得了什麼？
這世道，你不狠，別人就敢騎在你頭上！
他打了盆水簡單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和王瘸子的血，換了身乾淨衣服，這才回到自己的小耳房，躺在床上。
而西屋裡，林雲舒卻是徹夜難眠。
事情的整個過程，她都隔著薄薄的土牆和窗戶，聽得一清二楚。
她躺在小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黑漆漆的屋頂，心頭狂跳不止。
這個馬卓，竟然這麼猛？
這哪裡還是個十六歲的半大小子？這分明是個出手狠辣、心思縝密的主兒！
林雲舒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想起了白天自己對馬卓那些土包子之類的腹誹，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做他的家人，應該很有安全感吧。
天剛矇矇亮，東邊的山頭才剛吐出一抹魚肚白，馬家小院外面就已經喧鬧起來。
張顯菊是被院子裡嘈雜的人聲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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