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個珠花給你戴!”蕊娘把頭上的珠花取下來,送給凌青菀。
這是一朵淡藍色的珠花。
淡色有點泛藍的珍珠,是非常難得的。大約有七八顆,都有黃豆大小,簇擁在雪色絨布上,格外的清麗可愛。
這是陳七娘送給蕊孃的,一共兩個。
蕊娘很喜歡。
等頭梳好之後,她立馬取了一個給凌青菀。
最好的東西,蕊娘總是想著跟凌青菀分享。
凌青菀幫她戴好,笑道:“姐姐不用,蕊娘自己戴著,可不要再取下來,頭髮弄散了。”
“嗯!”蕊娘甜甜應聲道。
景氏和陳七娘瞧見了,相視一眼,眼底各自有點訝然。
等到了永德長公主府,已經是高朋滿座,珠圍翠繞,長公主的花廳坐滿了女眷。
禎孃親自在門口迎接了凌青菀一家人。
“蕊娘今天真好看!”趙禎一眼就看到了蕊娘,非常驚喜,上前抱了蕊娘,直誇蕊娘。
蕊娘笑嘻嘻的,說:“長公主姐姐也好看。不過,沒有我姐姐好看!”
趙禎大笑起來。
紀王妃也笑得不行:“看看,這姊妹情深的。”
景氏無奈搖搖頭。
此刻,景氏和陳七娘心裡,已經灰了七八分。正如凌青菀所言,蕊娘不合適宮廷。
從前沒有留心,因為她們沒有對蕊娘報什麼大希望,就是把她當孩子看著,覺得她有趣可愛。如今,再把她當成個大人,她是不合格的。
宴席的時候,蕊娘寸步不離凌青菀。
“看到了嗎,汝寧長公主今天沒有帶她兒媳婦。從前她不管去哪裡,那個兒媳婦總是跟在身邊的......”
凌青菀和景氏等人在庭院閒逛的時候,聽到涼亭後面,有幾個貴婦人,看著遠處的汝寧大長公主,悄聲議論。
“她兒媳婦,和紀王府的大奶奶是胞姊妹,今天是永德長公主開府,怎麼她不帶兒媳婦?”
她們在議論劉三娘。
劉三娘和趙禎的嫂子是姐妹,怎麼趙禎這邊開府,劉三娘不來?
凌青菀停住了腳步,豎起耳朵傾聽。
她和劉三娘只有過兩面之緣。還沒有來得及相互瞭解,劉三娘就在周又麟面前汙衊凌青菀,讓凌青菀對她起了警惕。
“不是胞姊妹,是堂姊妹。”有人糾正說,“大家都不太清楚,最近才聽說,劉三姑娘在家裡,跟姊妹們都不太和睦。”
“汝寧大長公主只有那麼一個兒媳婦,這次怎麼不帶她出門?”
一個穿著銀紅色褙子的中等個子貴婦,一直沒有開口,直到此刻,她才慢悠悠說:“你們真的不知情?”
“不知道啊,怎麼了?”
“快說說,別賣關子!”
凌青菀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得認真,景氏和陳七娘、三太太也都停下來聽。她們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聽得這裡,胃口都起來了。
“元宵節的時候,太后娘娘罵了劉氏,讓汝寧長公主好好管束她!當時太后娘娘的宮裡,也好幾位夫人.......”
“您也在?”
“我不在,我大嫂在。”
“因何罵了?”
“劉氏說,元陽郡主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換了她的酒,讓太后娘娘去查明,還郡主一個清白。太后大怒!”
“哎喲,這不是傻嗎?太后娘娘最不喜歡元陽郡主了,從前就沒少被元陽郡主欺負。”
“這還是私情。論公說,那件事是馮家的奇恥大辱,太后和馮家遮掩還來不及。查明是誰陷害,又有什麼用?難道還能替馮家挽回聲譽嗎?那事太后遮掩還來不及呢,誰那麼傻去重提?”
“是啊,劉氏不是精明百倍嗎?她母親也是個精明厲害的,怎麼會犯這種傻?”
“可見精明,不過是小精明,沒什麼大智慧!太后當場發作了,汝寧長公主都氣死了,這些日子就讓劉氏在家閉門思過了。”
凌青菀聽到這裡,頓時就全明白了。
劉三娘還是不甘心,想要害凌青菀。
只是她太過於急功近利,把這件事公然告訴了太后。她以為太后是馮家的,自然會為元陽郡主做主,殊不知太后馮氏當年在王太后宮裡做女官,飽受自己的侄女元陽郡主頤指氣使,對她恨之入骨。
就連馮太后自己的親嫂子含山長公主,她都恨上了。
凌青菀無奈搖搖頭。
不過,劉三娘在太后那裡碰了釘子,肯定還是會告訴含山長公主和馮駙馬的。
安簷說他會留意,估計馮家那邊,安簷已經著手安排了。
凌青菀沒有再聽下來,轉身要走。
景氏等人都跟上了。
“這是真事。”陳七娘突然開口,低聲對她們說,“大表嫂很憎惡周夫人。”
她口中的大表嫂,是指紀王府的長媳劉二孃。劉二孃和陳七娘關係還不錯,兩人常有來往。
紀王妃的大兒媳婦,就是建平侯的二姑娘,是劉三孃的堂姐。
“......大表嫂說,周夫人在孃家的時候,姊妹們都跟她不睦,說她那個人太精於算計。”陳七娘又加了句。
景氏等人都聽了,都有點唏噓。
凌青菀默默嘆了口氣。
不過,劉三娘一張娃娃臉,看上去十分忠厚純良,真看不出來她是那種秉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