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輕描淡寫，渾不在意的態度，好似沈鴻軒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為他效忠多年的人，而是一把沒有生命的刀，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沈之後背一陣陣發冷。
這就是帝王。
或許從他選擇參與奪嫡的那一刻開始，他學會的第一課，就是專屬於帝王的冷酷無情。
不，甚至更早。
從他作為皇子降生的那一刻，註定了蕭衍此人，他沒有心。
他或許會被她吸引一時，或許會因為她的小心思動氣，但不代表他會因為一個女人失了理智和最基本的判斷。
她的親大哥，也不過是蕭衍手裡一把隨時可以丟掉的刀。
沈之念開始懷疑，自己最初找到蕭衍合作，真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
和這樣的男人交易，無異於是與虎謀皮。
沈之念越發謹慎。
“臣女知道了，會提醒大哥處理好的，另外......臣女請陛下幫忙找的梁副將，可有訊息了？”
蕭衍點點頭：“他們應該已經從那個姓梁的嘴裡撬出一些東西了，紙張上的那幾個名單，絕不是空穴來風。”
蕭衍道：“朕的暗衛確定了幾個地址，但都很隱秘，貿然前去怕是打草驚蛇。”
蕭衍一頓：“賀凌楓這段時間，相當警覺。”
最重要的是，賀凌楓剛剛獲得軍功，他不想這個時候打草驚蛇，對賀凌楓下手。
免得讓臣子們寒了心，說他卸磨殺驢。
沈之念也明白蕭衍所想。
否則，單單殘害忠臣這一條，就夠賀凌楓上斷頭臺了。
沈之念思索片刻，道：“臣女知道了。若是我能為暗衛們爭取一段時間，不知他們可有把握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將人救出？”
又道：“救出之後，梁副將便不適合回軍營了，留在陛下身邊養傷，或許是他最好的歸宿。”
把梁副將交給蕭衍處置，這個人既可以成為賀凌楓的把柄，也是沈家對蕭衍的投誠。
起碼，人不在沈家手上，不會因為一個副將，做出什麼讓蕭衍為難的事。
蕭衍十分滿意。
但他更加好奇，沈之念準備怎麼做。
“你要怎麼拖住賀凌楓？賀凌楓現在急於自保，怕是普通的事情很難讓他分心啊。”
沈之念勾起唇角：“有啊，如果是涉及家人，涉及賀府名聲，那他恐怕不得不暫時停下手裡的事，來處理爛攤子了。”
沈之念很有把握。
這段時間，她讓連星和攬月傳出關於賀苒苒失了貞潔的訊息，已經初具成效。
賀凌楓不得不逼著那三家的其中一家，定下了婚期。
害怕衝撞太后生辰，婚期定在了太后生辰的前三天。
她生病的這半個月，府裡已經張燈結綵，準備婚事了。
沈之念覺得，這樣一板一眼，毫無新意的婚事，實在太單調了一點。
她應該給他們一些驚喜，讓這場婚事，成為整個京都都難忘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