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石從臥室出來時,陳小咪正趴在沙發上數窗欞的格子,燈光落在她亂糟糟的髮梢上,像落了層碎金。
他輕手輕腳拎起玄關的外套,卻被她猛地回頭叫住:“真要去?”
“去看看李耀陽的底,總比明天瞎打強。”南宮石回去,彎腰幫她把滑落的毛毯往上扯了扯。
“你爸要是問起,就說我去給你買城南那家糖糕了。”
陳小咪拽住他的手腕,指尖冰涼:“甘飛姐夫的異能邪門得很,你別硬求。還有……”她往他口袋裡塞了個暖手寶,“老規矩,凌晨三點前必須回。”
南宮石捏了捏她的臉,轉身快步下樓。
車剛駛出小區,他就把導航調到了瀚城——甘飛住的地方在瀚城城郊的老別墅區,離這兒少說也有兩百公里。
車窗開著縫,夜風捲著秋涼灌進來,他摸出手機給甘飛發訊息,螢幕亮了又暗,最終只打了句“姐夫,有急事,別睡覺等我”。
他發了資訊,但是心裡想,姐夫這些年早不摻和江湖事,不知道會不會賣自己賬。
車駛進瀚城時天剛擦黑,自家別墅區的石板路平滑舒適,南宮石停好車,遠遠就看見燈真亮著。
門沒關,南宮市悄然進入,想偷偷嚇姐夫姐姐一跳。
看到甘飛正蹲在門口修一盞舊燈籠,竹骨上的紅綢子磨得發毛,他指尖沾著漿糊,抬頭看見南宮石,眼皮都沒抬:
“石子,你老婆方才跟你姐透過電話,說你最近狂得沒邊,連老尼姑的賬都敢不買。”
南宮石計策落空,撓了撓頭,在姐夫旁邊的石階上坐下:“姐夫,這次是真遇上硬茬了。李耀陽從龍虎山回來了,樣子牛逼得很。”
甘飛把燈籠掛在門楣上,轉身進家裡拎出兩把竹椅:“龍虎山?去年他們掌門還來我這兒修過《雷法殘卷》,倒是提過有個俗家弟子根骨不錯,就叫李耀陽。”
“有這事?”
“當然!”甘飛頓了頓,從懷裡摸出個青銅小鼎,鼎底刻著繁複的紋路,“你想打敗他?知道他學的什麼嗎?”
“不知道了。”
“龍虎山是道術至尊之地,道術不外乎一個道字,我本不想參與你這些破事,但是呢,你已經在用我的映象功,如果失敗,意味著我也被人打臉,只會勉為其難再給你一點本事。”
“好,謝謝姐夫,姐夫最親,姐夫最好。”
“別抹蜜了,看這是什麼東西。”
甘飛手裡的小銅鼎,那是甘飛的法器,厲害非常,但是耗費功力也是巨大,聽說每次動用,他都得躺三天才能緩過來。
南宮石看著小鼎上的紋路,喉結動了動:“我映象功雖能學招,可道家功法講究‘氣行周天’,我怕摸不透他的氣脈。明天后灘海岸,還要對付美茵派的人,我不能輸。”
甘飛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小子跟我年輕時一個樣,死犟。”
他把青銅鼎塞進南宮石手裡,“記住,複製時別貪多,抓他最狠的那招就行。還有,這鼎借你到明天晌午,過後我自會收回。”
南宮石捏著冰涼的青銅鼎,剛要道謝,甘飛已轉身回了臥室:“路上開車慢點,我不送了。”
“姐夫,代我問姐姐好。”
回程時天快亮了,陳小咪趴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懷裡還抱著他的外套。
南宮石輕手輕腳把外套蓋在她身上,剛要進書房,手機突然震動——是張皓古發來的訊息:“李耀陽凌晨就去後灘了,帶了個老道,揹著把桃木劍。”
他皺了皺眉,點開張皓古附的照片:李耀陽站在灘塗上,穿了件藏青道袍,身後站個乾瘦的老道,手裡的桃木劍鞘上刻著“龍虎山”三個字。
南宮石把青銅鼎揣進懷裡,轉身進了書房——他得趁天亮前,再把映象功的氣脈走一遍。
後灘海岸的風比往日烈,鹹腥氣裹著沙粒打在臉上,生疼。
南宮石到的時候,灘塗上已經站滿了人:巨立中坐在輪椅上,臉色比昨天電話裡聽起來精神得多,旁邊站著陳二叔,眼神陰沉沉的;李耀陽站在最前面,道袍下襬被風吹得獵獵響,手裡的桃木劍泛著淡紅的光。
“南宮石,你倒來得早。”李耀陽抬手理了理道袍領口,嘴角勾著笑,“聽說你昨天去瀚城了?是怕了?”
南宮石沒接話,指尖悄悄摩挲著懷裡的青銅鼎。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