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虞幼寧又問，“後來你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褚懷山聽到這話瞪圓了眼睛，故意裝出嚴肅的樣子，“你這個小丫頭，問這個多做什麼？這是你該問的嗎？”
“為什麼不能問啊？師父你說都說了為什麼要說一半不說了？”
褚懷山也不吭聲，就瞪著一雙眼睛看著虞幼寧。
被這麼盯著，虞幼寧也不覺得害怕，依舊直勾勾地看著褚懷山。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許久之後，還是褚懷山率先敗下陣來。
“好吧好吧，我真是怕了你這個小丫頭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之所以沒有在一起，是因為一起出行之後，我發現我和她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所思所想完全不同。
這麼說，你可能有些不理解。我打個比方，若是太子是個殘暴的人，路上有人多看他一眼，他就要將那人的雙眼挖了，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當然不會！”虞幼寧想都不想就道。
褚懷山嘆了一口氣，“這不就是了，我也是因為這個，不想和她在一起。”
虞幼寧同情地看了一眼褚懷山。
一開始肯定是有好感的，但是因為彼此的觀念不同，最終沒能走到一起。
“可師父，既然當初你不認同她，不願意和她在一起，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待在她的身邊？難道她現在變好了？還是你現在可以接受了？”
“都不是。”
褚懷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四年多前，我和她見面，本想勸她，不要再針對你和你的母親。
但她卻說，若是我膽敢再離開她的身邊，我離開一日，她就一日殺一人，我離開兩日，她就一日殺兩人，我離開三日，她就一日殺三人......
雖然那些人我都不認識，甚至那些人還有可能是西涼的人，可不管是哪裡的人，不管我認不認識，那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我做不到明知那些人會死，卻不管不顧。所以，我只能留在她的身邊。”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褚懷山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選擇捨身飼鷹。
一時之間，虞幼寧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褚懷山的做法了。
褚懷山錯了嗎？
顯然是沒有的。
不僅沒有錯，虞幼寧甚至覺得褚懷山很厲害。
若是換做是她，都不一定會這樣做。
她只會選擇把安國公主殺了。
但話說回來，虞幼寧心中也清楚，她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和安國公主相識多年的人不是她。
沒有經歷過他們經歷過的一切，只是完全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自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師父你現在不走，就是不想看著安國公主殺人嗎？”
“是！”
“可安國公主要謀反啊！她還是會殺人的！她剛剛就說了，若是天黑之前，西涼皇帝還不寫禪位的詔書，她就要殺了西涼皇帝等人，那也是幾千條人命呢！
若是安國公主真的當上了皇帝，她這樣殘暴，西涼百姓的性命她都不放在眼中，大雍和南詔百姓的性命，她就更不會放在眼中了、
到那個時候，說不定她還會發動戰爭，開始掠奪和殺戮，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死。
真若是那樣，師父你留在她身邊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意義嗎？”
虞幼寧每問一句，褚懷山的表情就會發生一些變化。
許久之後，褚懷山苦笑一聲。
“枉我活了這麼大的年紀，竟然還沒你看得清楚！”
褚懷山站起身，身上的氣勢陡然變了。
“幼寧，你說得對，我這樣留在她的身邊，也沒有什麼用。既然這樣，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倒不如早些離開。走吧！”
見褚懷山終於改變了主意，虞幼寧瞬間就跳了起來，“師父，你終於願意走啦！”
高興之下，虞幼寧的聲音都拔高了不少。
這樣一開，外面的侍衛就聽到了動靜，立即有人破門而入。
他們這些人，聽從安國公主的吩咐，在這裡守著褚懷山。
安國公主說了，他們的職責不是看著褚懷山不讓他走，而是要攔住別人，不讓任何人見到褚懷山。
他們以為自己守得很好。
可現在，卻聽到褚懷山的書房裡，有小姑娘的笑聲。
這可把他們都給嚇壞了！
哪裡來的小姑娘的聲音？
難不成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有人偷偷地溜了進去？
侍衛們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讓兩個人去通知安國公主，剩下的人全都衝進了屋裡。
當他們開啟書房的門之後，就看到了虞幼寧。
虞幼寧畢竟已經來西涼一段時間了，這些侍衛雖然並沒有見過她，但是也聽說過，更知道她是褚懷山的徒弟。
現在看到虞幼寧，立即就猜出了虞幼寧的身份。
“你是虞幼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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