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於是立刻搭了話,“池早?這個姓,是池科長家的閨女?”
“不是,他家丫頭不是叫池珍珍嗎?啥時候改名兒叫池早了?”
正嘮著嗑的人話音頓住,看向四人,“你們誰啊?不是我們廠裡的人吧?”
被問話,黑子也一點兒沒慌,“嗯,我們是鄉下來走親戚的。正準備走呢,這不就聽見你們說話了麼。”
一聽是鄉下來走親戚的,嘮嗑的人當即放下了戒備。
“也是,你們鄉下訊息傳得慢。要是離城再遠些,那就更慢了。”
“那啥,不是改名兒叫池早,而是……”嘮嗑的人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再有黑子,甚至是捲毛時不時的引導幾句。
很快,捲毛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資訊。
他們當然知道池珍珍和池早是兩個人,之所以那麼說,就是為了能搭上話。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黑子感嘆,“這可真是,你們城裡咋比我們鄉下還熱鬧呢,真是漲見識了。”
“哎呦,這咋才說沒幾句,天就黑了呢。不行,大姐嬸子你們聊啊,我們先走了。”他作勢急匆匆的跟人道了別,四人這才朝紡織廠大門外走去。
“黑子、大河兄弟,”等找到招待所忍痛開好房間,李兒媳這才道,“俺和你們姐夫來城裡的事情算是妥了。俺們明天一早就要回村了。”
“那啥,你們不是來見朋友的麼?俺們走了,你們倆行不?”
黑子呲牙笑了笑,“那咋不行呢。表姐你放心吧,等我和大河哥見了朋友,過幾天就回去的。”
“那行。跑了一天,那趕緊睡吧。”因為黑子給了生活費,所以李兒媳的態度還算不錯。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等只剩了兩人,黑子湊到捲毛跟前,“哥,你說的那個池、程珍珍竟然勞改去了。那咱們咋辦?”
“怕啥。”捲毛半點兒沒急,“她不是正好就在張大壯和王量之前勞改的那個農場嗎?”
他冷哼一聲,“左右咱們進城來就是找她的,明天就想個招,混進去見那賤人一面好了。”
捲毛眼裡劃過兇光,“我倒要問問她,張大壯和王量兩個短命鬼是咋死的。”
幾天前,黑子帶著打聽到的訊息回去,捲毛聽了後跟他一樣,立刻就警惕了起來。
他們四個隨後分頭行動,去了醬料廠所在的縣,以及當初合夥一起搶劫殺人的同夥所在的村子周圍悄悄打聽。
彼時捲毛就慶幸,幸好他藏錢的地方誰都不知道,也不在這兩個地方附近。
之後,捲毛找了個大半夜,迅速去挖了藏起來的錢。
原本拿了錢,就該走人的。
可打聽到的訊息,張大壯和王量藏起來的那筆錢公安還沒找到,捲毛就起了貪心。
要是能找到他們的錢……那之後的日子不是更爽嗎。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兒大的。
在猶豫了一天後,捲毛於是決定晚幾天再走,一邊尋摸一下張大壯和王量藏起來的錢。
一邊也……想到自己落到如今的境地,還差點兒被餵了花生米,對於始作俑者的池珍珍,捲毛就怎麼都咽不下那口氣。
正好偶然一耳朵聽到黑子的表姐竟然要進城找人,找的人正好還在池珍珍的家,捲毛於是喬裝一番,就跟著來了。
他原是打算在池家見了池珍珍後,就摸到她的房間,直接找機會報復一頓。
卻沒想到她竟然會把自己折騰進了農場勞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