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子衿嬌羞點頭,兩人越發的濃情蜜意。
忽然,崇睿的神色一凜,“你們都別動,先靜觀其變!”
子衿不明所以,“王爺,您說什麼呢?”
“有人來了,躲到櫃子裡去!”崇睿說著,便要將子衿藏起來。
子衿不解,拉著崇睿的手問,“王爺,不是有影衛麼,您眼睛不便……”
“不管是皇后的人,還是那不知名的人,都不能讓他們發現影衛的存在,你乖乖藏好,相信我,我能對付他們!”
子衿也來不及勸,乖乖躲在櫃子中,留了縫隙檢視,就擔心崇睿會應付不來。
沒多久,果然有五六個身著夜行衣的殺手,每人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悄無聲息的走進內室,子衿發現他們的劍上都淬了毒。
子衿發現了,藏在暗處的墨影與曉芳當然也發現了,不過既然崇睿說了不許他們參與,他們自然不好參與,只能眼睜睜看著。
崇睿卻像對待漏液前來敘舊的朋友一般,給他們六人每人斟了一杯清茶,淡淡的說,“春光大好,幾位不去與佳人相會,卻來我睿王府看我這個瞎子,本王倒是榮幸之至。”
“哼,崇睿,你死到臨頭,居然還有功夫耍嘴皮子!”其中一人惡狠狠的說,可他們卻都不敢靠近崇睿,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崇睿到底功夫有多強,也不知暗處還有沒有人保護他。
崇睿涼聲一笑,修長的手指端起一杯清茶,準確無誤的往說話那人的面門射去,那人眼眸一閃,連忙閃身躲過了崇睿的攻擊。
“兄弟們,一起上,他受了重傷,我們傾盡全力,自能阻殺他,到時候拿到銀子天涯海角,好不快意!”那人見崇睿動手,惱羞成怒的讓所有人一起圍攻崇睿。
崇睿心裡一凜,看來皇后等不及要他死了!
那幾人一同攻向崇睿,崇睿開始還遊刃有餘,可人多自然會妨礙崇睿的聽力,所以漸漸的,崇睿便有些招架不住。
忽然,有人大喊,“兄弟們,崇睿瞎了,我們一同上,他就兩隻耳朵,奈何不了我們所有人。”
躲在櫃子中的子衿心裡一慌,崇睿的秘密居然就這樣被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
崇睿倒是不緊張,他淡淡的站在中央,那些人見崇睿凝神,擔心他聽出來,於是聲東擊西的製造噪音給崇睿,讓他分心。
崇睿深知自己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所以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他靜靜的站著,等著那些人出手。
那幾個殺手也十分緊張,崇睿眼不能視,都能與他們僵持這麼久,若是沒有眼疾,他們幾個只怕在崇睿手上三招都過不了。
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忽然同時從各個方向一起往崇睿身上刺去,崇睿眼神一凜,輕輕一點地,便飛身而起,那幾人的劍在半空交匯,劍尖凝聚到一起,像一朵怒放的鮮花。
崇睿臨空一躍,手裡的劍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接劃過其中一人的脖子,那人來不及驚訝,便感覺脖子一熱,泊泊的鮮血便湧現出來。
其中一人見同伴被殺,眼神一涼,隨手抓起放在高几上的花盆便朝崇睿攻去,站在崇睿對面那人見狀,連忙出招攻擊崇睿,不讓他察覺後面的花盆。
崇睿被那人攻擊,身形一偏,那花盆沒能砸在崇睿頭上,倒是穩穩的砸在崇睿的肩膀上,崇睿有片刻怔忡,卻如有神助一般,回身便是驚鴻一劍,砍殺了兩名黑衣人。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他不是瞎了麼。為何這般厲害?”
崇睿緊著白色裡衣,除去發冠後,只用髮帶固定著的墨色長髮,在空中飄舞著,手裡的長劍被斜放著,一滴滴的鮮血從劍尖上滴落,讓他看起來肅殺而冷漠。
“你們要如何死?”崇睿冷冷的問。
那幾人都是亡命之徒,其中一人惡狠狠的說,“我們揹著修羅殿接下這單活,若是不能殺了崇睿拿到錢,我們也沒活路,左右都是死,不如跟他拼了。”
“好!跟他拼了!”其中一人附和,另一人也點頭,如今他們已然沒有退路。
可就在這時,暗處忽然走出來一男一女,男的一襲黑衣模樣俊俏,勾唇淺笑時,帶著些許邪佞,那女的一襲紅衣,面容姣好,兩人一紅一黑,竟像是畫中走出來的謫仙一般。
“你們要跟誰拼了?”男子開口,帶著淺淺的笑意。
那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兩人是何時出現在這間屋子的,他們三人在江湖上武功自認不俗,卻絲毫沒有發現兩人到來。
這等詭異的身手,他們見所未見,三人不由得退後一步,不安的握著手中的劍,誰也沒敢再動手。
男子拎了個椅子坐在子衿藏身的衣櫃前,那修長有力的腿還搭在椅子上晃悠,並順手將女子摟在腿上坐下,痞裡痞氣的說,“你們繼續,就當老子不存在,老子是來看戲的!”
躲在衣櫃中的子衿怒,推開櫃門站在男子身後,怒氣衝衝的說,“魂歸大哥,你到底是來救人的還是來看戲的?”
來人不是魂歸與谷亦荀還能是誰?
魂歸勾唇,伸手欲拉子衿的小手,被谷亦荀狠狠一拍,“作死是麼?”
另一邊,崇睿一腳踩了一把黑衣人的劍,那劍飛起來的時候,他便帥氣握在手中,然後想都不想,竟筆直將那把劍朝著魂歸身下那處而去。
魂歸大罵,“崇睿,你大爺的,你怎地跟個娘們似的,就想著攻擊老子命根子!”
言落,趕緊摟著谷亦荀與子衿往旁邊躲去。
那幾人聽到魂歸的名字,嚇得面如死灰,其中一個膽子稍微大點的說,“你,你是修羅殿的魂歸?”
魂歸在子衿腰身上掐了一把,然後心情大好的對那幾人點頭,“對啊,你看老子這麼色,還能有假?”
子衿氣絕,從髮間取了一枚銀針便刺在魂歸的膻中上,疼得魂歸一哆嗦。
崇睿冷冷的看著魂歸,涼聲說,“待本王收拾了這三個鼠輩,再收拾你!”
言落,崇睿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那三人身上,不過兩招,那三人便被崇睿割斷了脖子。
魂歸咂舌,“嘖嘖嘖,女人,崇睿生氣了,等下你要保護老子!”
說著便在谷亦荀臉上摸了一把,還忍不住感嘆,“真滑!”
谷亦荀嫵媚一笑,忽然從懷裡取出一把匕首,下一秒便惡狠狠的說,“老孃早就警告過你,你這雙賤手若是再不老實,老孃便剁了去!”
崇睿涼涼一笑,淡淡的取了一方潔白的方巾,將自己的寶劍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柔聲對子衿說,“過來!”
子衿避開那幾人的屍體,飛奔到崇睿懷裡,驚喜萬分的說,“王爺,你眼睛看得見了麼?”
“看不見!”崇睿一本正經的說。
魂歸不服,跳腳怒罵,“崇睿,你他娘……”
魂歸話沒說完,崇睿的劍便再次精準無誤的往魂歸下身飛去,魂歸氣急敗壞的說,“老子聽說有人要殺你,便迫不及待來了,你居然不知感恩,崇睿,老子招你惹你了?”
“你是來看戲的,與我何干,我說過,你若敢再對我娘子動手動腳,我定然不會放過你,你說,你哪裡惹到我了?”崇睿連吃醋都這般波瀾不驚。
谷亦荀對崇睿豎大拇指,涼聲說,“睿王殿下,我們一同努力,將這賤人的命根子卸下來,然後我回南疆,你主大月,此後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甚好!”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易,氣得魂歸跺腳直罵娘。
“谷亦荀,你這臭婆娘,老子今晚便弄死你!”
子衿摟著崇睿的腰,抬頭看崇睿的眼睛,“崇睿,你眼睛好了對麼?”
“沒好,若是真好了,我不撕爛魂歸那張臭嘴麼,這間屋子沒法住了,為夫甚是疲乏,我們去旁邊耳室休息,讓墨影他們好處理那些屍體。”崇睿說著,便拉著子衿就走。
谷亦荀見魂歸看著子衿離去的背影發呆,只覺渾身都泛著酸味,她氣不過,握著小紅蛇便要攻擊魂歸。
兩人追打著離開了睿王府,剛才還腥風血雨的琅琊閣便像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恢復了夜的寧靜。
去到旁邊耳室之後,子衿害怕崇睿這一番打鬥,牽動傷口,連忙解了崇睿的衣帶檢視,崇睿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眼神幽暗的說,“想不到你這般急切!”
子衿無暇思考崇睿話中含義,連忙去檢視傷口,崇睿的傷口卻完好,一點都沒有崩裂的痕跡,子衿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不過轉瞬,崇睿卻將子衿壓在身下,聲音暗啞壓抑的說,“怎樣,為夫的身體,娘子可還滿意?”
子衿被羞得滿臉通紅,“王爺,你怎可這般孟浪?”
“嗯?”崇睿對子衿這個形容詞頗有不滿,拖長了尾音,眼角也微微上揚,薄唇還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這段時間辛苦娘子了,現在為夫傷好了,娘子請隨意享用吧!”說著,便去扯子衿的衣帶。
子衿哭笑不得的按住崇睿作妖的手,語氣輕柔的說,“王爺,你在這般我要生氣了!”
還說魂歸不正經,其實她家王爺孟浪起來,也絲毫不遜色魂歸。
崇睿將頭埋在子衿溫香玉軟的頸窩上,撥出來的熱氣,連帶著也灼熱了子衿的呼吸,他說,“你放心,為夫日後再也不讓你忍這般長時間!”
“崇睿……”子衿怒了,直接喊了崇睿的名字。
可聽她喊崇睿的名字,崇睿卻像打了雞血似的,瞬間便獸血沸騰了。
他騰出手來,輕輕的撫摸子衿的臉頰,柔聲說,“你怎麼把自己瘦成這麼模樣?”
子衿明明感覺到他動情,可他卻忽然這般溫柔的與她談心,這讓子衿有些錯愕,以至於沒有發現他語氣中的資訊。
她還傻乎乎的說,“王爺比子衿還要清瘦許多!”
“所以,得好好補補!”崇睿依舊是那般,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子衿最是清楚崇睿的性子,每次想要做壞事,便是這般一本正經的樣子,說著不正經的話。
“王爺,清虛前輩說,您的傷起碼得休息三個月以上!”子衿哭笑不得的開解崇睿,擔心他受涼,還趕緊去拿衣服給崇睿披上。
她傾身去取崇睿裡衣的時候,崇睿剛好能從他的角度看到子衿胸前的美景,那一片滑膩膩的美景,刺激得崇睿顧不得許多,忽然伸手,勾住子衿的手,將她雙手握住壓在頭頂,而後單手拉開子衿的衣帶,將子衿胸前的美麗景緻暴露出來。
看見他眼裡的光彩,子衿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誑了,她嬌嗔道,“崇睿,你眼睛好了!”
崇睿見她終於識破,勾唇一笑,也不再束縛她的手,騰出手來在她腰間摩挲,暗啞這聲音說,“這麼值得慶祝的事,該狂歡一下的!”
言落,崇睿便上下其手,在子衿身上各處遊走,子衿被他逗弄得軟成一灘爛泥,只能紅著臉咬著牙,不許自己投降。
這一夜,崇睿倒是狂歡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才摟在軟成一團的子衿,心滿意足的睡去。
而子衿,在崇睿那般的蹂躪下,早已經忘記要與崇睿算他欺騙自己的賬,待她想起時,崇睿卻淡然的說,“那殺人一花盤砸下去,便好了!”
子衿氣得跺腳,卻奈何不了他。
日子因為“劉興元”的死亡,而平靜了些許時日,可眼看著祭天大典臨近,京都的局勢變得十分怪異,維持著大戰之前的平靜,詭異的平靜。
這種平靜,在二月十五那日,被徹底打破。
錦州傳來訊息稱,錦州巡防營中出現了一種疫病,發病之人臉色蠟黃,急起寒戰、高熱、頭痛、渾身乏力、還伴有噁心嘔吐,還有煩躁不安,面板上也有瘀斑,症起之日到死亡,不過三到五日。
現在已經有上百人感染,軍醫束手無策,剛哲第一次上報時,兵部並未在意,可到第五日開始有人死亡,剛哲這才急了,手執金令直接進了皇宮,將疫情報告給了皇帝。
軍營染上瘟疫,這不管在任何朝代,都是朝廷不得了的大事,皇帝聽說之後,心急如焚的要求立刻處理疫情。
崇睿因為瞞著病情,一直沒有出面,這事便落到了剛哲頭上,子衿見茴香以淚洗面,也是憂心忡忡。
崇睿卻將自己關在屋裡一整天沒出來,他與子衿曾分析過,皇后有可能會利用瘟疫一事來阻止祭天大典,可他怎麼也沒算到,皇后會將黑手下到軍營去。
對軍營出手,等於是動搖國之根本,若是此時剛好有敵國來犯,沒有了身先士卒的兵士,要征服這個國家,便如同探囊取物。
崇睿心裡很清楚,皇后之所以對錦州巡防營出手,就是因為錦州巡防營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崇睿舊部,崇睿若是想與太子奪位,那錦州便是他的兵力所在,皇后這樣做,無非便是想讓崇睿被砍斷左右手。
那些左右手,便是崇睿的手足一般,隨便傷了哪裡,崇睿都會疼!
可是,這樣惡毒的計劃,崇睿卻從未想過,皇后竟真的有膽子做。
子衿等人站在外面院子裡,都十分焦急,可是崇睿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開始,便下令不許任何人,包括子衿靠近。
子衿心裡很清楚錦州巡防營的事情,一定是皇后所為,只是他們以為,皇后會在京都附近對貧民下手,可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對軍士下手。
子衿知道,錦州巡防營的人,對崇睿來說,就像親人像兄弟,皇后這番對他們下手,不但動搖了崇睿的根本,還傷了崇睿的心。
子衿見崇睿難受,比自己被傷害還難受,她將茴香拉到一邊,小聲的說,“茴香,你怕不怕去疫區?”
茴香一聽子衿說這話,便知道子衿是下定決心要去疫區了,她堅定的搖頭說,“小姐,我不怕,只要能與小姐和剛哲大哥在一處,即便是死,我也不怕!”
子衿柔柔一笑,“那隨姐姐一起去疫區,你敢不敢?”
“敢!”
得到茴香的回答,子衿便帶著茴香悄然離去,在大門口處,赤影忽然將子衿攔下,“王妃,請回!”
子衿對赤影深深的鞠躬,“赤影大哥,你與崇睿朝夕相對這麼多年,何曾見過他這般難過?你也是見識過我的醫術的,若然我能解除這次燃眉之急,那王爺日後在軍營中的聲望一定不可同日而語,這是王爺變成大將軍王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