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也想不起來了。”
娜珞這樣說。
叼著一支鉛筆的雁沉軒,右邊臉頰還有一塊灰。他往畫布上填了兩筆,又看了眼她。
畫上的正是那個吵鬧的傢伙。
本身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她的無理取鬧,但娜珞竟威脅他,若不幫自己畫一張,就趁他睡著把週一要交的作業都撕掉。他無可奈何,就勉強答應了。
她就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一下,像個死物。
因為實在是太壓抑了,所以他隨便提了些話題。
“你最近在哪裡閒逛?”
“書店。”
是很平常的語氣。他多看了她一樣,覺得有些不自然。
“看了什麼嗎?”
“《海底兩萬裡》。”
一問一答,和平時的她很不一樣,現在的她像是一臺待機的電腦。
“好像是我們小學……或者初中的語文必讀課外書。對了,你在哪裡上的學?”
“洛杉磯。”
真的是混血。雁沉軒略加思索。
“你是初中回國的嗎?”
“不記得了,好像是父母離婚以後。”
“……抱歉。”
“就去了中心醫院。”
“這樣啊。”
“有很多護士姐姐,還有一個小哥哥。”
“哥哥?”
雁沉軒手上的動作慢下來。他隱約覺得,如果順著這個話題下去,可以問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畢竟,她並不總這樣老實。
一點一點的,他知道了些殘缺的資訊。
雖然有些部分斷斷續續,也有些矛盾,但他姑且拼湊出了一塊背景。
十幾年前,身患重症的女孩,與一位醫院的常客相識。女孩父母離異,母親在國外,而她對雙方誰都沒有什麼好感。
“人類是自私的動物,成年人尤甚。”
這是她的原話。
過了幾年,她死去了。
雁沉軒猜測,她就是那時自殺的,並得到了如今的能力。
應該是非常早之前的事了,那時候的引導者必然不是夜厭白,甚至是更早的人。
她的記憶中止在那次死亡。在這個節點之後,所有的事都想不起來了。
哪怕一個詞,一個字。
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也不曾存在過一樣,斷層的記憶。
莫非與她的願望有關嗎?他想不出什麼來。
“雖然感覺現在提起來不好,但是,對於手術檯上,那前後你還有什麼記憶嗎?”
天暗下來了,室內的光線不夠充裕。說完這句話,他起身去開了燈。
“有記憶的部分,從眼睛開始。”
果然是眼睛上的問題。
但是,她依然是自然能力者。這麼看來,醫生所做的事不是摘除,而是動了別的手腳。
比如替換……?
“你……還記得自己最初得到的能力是什麼嗎?或者別的也行。”
“更多的也想不起來了。”
這便是城市那端,與杉海盯著螢幕的同一時間,她所說的話。
“唉”雁沉軒輕輕嘆了氣,“想必半個月前你也注意到了,我的能力對你而言是沒有作用的。在那之後,我偶爾會測試自己的力量,除了你以外,都可以生效。”
娜珞還端坐著,但微微歪了頭。
“說不定你身上有兩種力量。”他咬住了鉛筆尾巴。
“哈?”
她的眼睛變得有神了些,像是從僵硬的待機狀態中恢復了執行。
雁沉軒捏開夾子,將紙張從畫板上取下來。娜珞跑過來看。
“勉強畫出我十分之一的美貌吧——”
“你話真多”他把紙遞給她,“我覺得,另一個力量是治癒類的。”
“治癒?”
娜珞表現的雖然並不很滿意,但還是將畫紙方方正正地折起來。
“因為我的能力是致病性的,如果你能即時治療自己,就會表現的像沒有受到影響一樣。當然,我也是猜的,誰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娜珞眨了眨眼睛,沒做出什麼表示。雁沉軒接著說:
“而且,都是自然類能力的話,兩邊都是綠色的瞳孔,也不易察覺。”
非常有道理的說法。
“那你要不要試試?”
“試什麼?”
“劃傷我試試?”
娜珞指了指他正在收拾的工具堆,裡面有一把他常用的筆刀。這個牌子的刀很好用,即使過了很久還十分鋒利。這與其主人謹慎的使用方式有著極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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