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嘆氣,搖搖頭,重新跪下去,最終什麼也沒說。
林水回來,她身後的幾個婆子都說確實有一顆小痣,且位置分毫不差。
那小丫鬟像是失了魂,怔怔地跪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二房的人也不再爭辯,只是李氏看向丫鬟的眼中帶著警告。
小丫鬟目光無神,好像什麼也看不見了。
沈若正要開口,就聽到她大喊:“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嫉妒你,都是女子,為何你能是家主,享受無上榮光,而我,只能任人羞辱!我不甘心,偷了二房的東西典當,奴婢不盼你開恩,只求你別連累了二爺和二夫人!二爺和二夫人收留我,對我有恩,你是一家之主,不能將我的過錯連累到他們身上!”
她說完,掙扎著起身向柱子撞去。
林陌衝上去,一腳將她踹開。她被踹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眼裡盛滿了絕望。她抬頭,看著沈若:“為什麼?我害了你,你讓我死了好了!”
她翻來覆去不過幾句話,沒一會兒,林清進來。她看向趴在地上的丫鬟,開口:“你的家人,都已經上吊死了。”
那丫鬟狠狠盯著林清:“你說什麼?!我弟弟不過三歲,如很能夠上吊!”
過了許久,她忽然笑了起來。她跌跌撞撞起身,看向李氏。
李氏一慌,才要說話,她已經跪在了沈若面前。
她開口:“奴婢自知罪該萬死,但是此事,也並非奴婢一人所為!”
她指著沈芝華他們,聲音嘶啞:“奴婢的父母,皆在他們手裡,賣身契,也在他們手裡。奴婢只能聽他們的話。是他們讓奴婢典當東西,拿著錢去城中找人算計您。如今我沒了牽掛,又失了清白,沒臉再活著。只求您不要放過他們!”
她重重地磕頭,看著沈若的腳尖。
這樣的女子,多好啊。可以成為家主,可以手刃仇人,可以光芒萬丈。
只是她,終究什麼也沒有,就連報仇,都要去求別人。
二房和那兩個潑皮被押上來,沈若看一眼家法,她說:“二房構陷家主,私殺奴婢,罪行滔天。沈芝華、李氏、三小姐斬首,二房奴才發賣。王勝兩人,是本家主私仇,林陌,和沈芝華等人一起斬殺。”
她說完,跪下把祖訓和家法放回去,又上了香。轉身便出了祠堂,腳步不做一點停留。
三長老看向族長,他言語中帶著失望。他說:“族長,您不信她,是您做錯了。”
說完,他也起身出去。
族長看著祠堂裡陳列著的牌位,他們上的香留下的煙圍繞在眼前。所有人都走完了,他還跪在蒲團上。
他心裡難掩失落。小輩,為什麼不能給長輩留一條生路呢?新家主又何必如此執著?她總歸還是完好無損的不是嗎?二爺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她怎麼就不能...怎麼就不能不計較呢?就當是給他這個老人家一點念想,也不行嗎?
他扶著柺杖站起裡,蹣跚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