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噙著笑,渾然不顧旁邊在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湯荷——”
他再喚她的名,手從她的嘴裡出來,一路向下,放在衣領上,隔著一層面料摩挲著裡面小巧的鎖骨。
她渾身顫抖、僵硬,聽著她的名字從面前的人嘴裡出來,她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低聲淺敘:“湯荷——你乖一些,莫要緊張。”
鳳兮冷然看著,突然出聲:“她可是穿著青衣的可人兒——”
不!不是的!不是青衣,是藍衣!她只能在心底吶喊拒絕,反駁的話到底不敢說出口。
惡魔蒼白的手從地域最深處伸出來,指節上落著地獄的髒汙烙印。那是一雙只有白骨的手,那是一雙會吃人的手。那是地獄裡的惡魔,卻突然抓住了她的腳腕。他輕言細語,眼底帶著頑童的惡劣,他在她耳畔呼喚,要她去地獄裡替代他。
景子安聞言突然沒了耐心,壓著她跪坐到了他腿上。大手輕輕揮動,衣衫破碎,落在地上。
他們就在外面,四周吹著冷風,半空會飄下冰涼的細雨。旁邊還守著一堆丫鬟侍從,對面更有鳳兮冷眼看著。
她死死咬著牙,不敢哭,也恥於發出一點聲音。
許久過後,景子安鬆開手裡的人,把她扔到地上,棄如敝履。
湯荷渾身狼狽,身上帶著點點血跡,呼吸斷斷續續,幾近是個死人。
景子安伸手整理衣袍,髮絲都沒有亂,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景家少君。
鳳兮隨意揮手:“帶下去,處理了罷。”
下人迅速上前將人拖下去,地面也快速打掃了乾淨,遮蓋了才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惡魔伸出猩紅的舌頭,倒像是乏味的舔唇,敘說人間不過如此。
他說:“青衣,難道比藍衣更難搞些?”
鳳兮手上的茶已經完全涼了,他把茶杯扔下來,理一下長袖,看向對面歪歪斜斜的坐著的人:“三日後百丈會有拍賣會,我已經放出了我要去的訊息。他們大張旗鼓的來,必然也會去。屆時,天字閣見。”
被扔下的茶杯倒在桌上,裡面冰冰涼涼的水帶著茶葉在桌上蔓延,從一旁滴落。
“那鳳兄,可得多備些白衣青衣的少年美人兒。”
鳳兮笑起來:“白衣少年、青衣美人兒,等到三日後,不是會自己乖乖過來麼?”
他們相視而笑,帶著狂妄的猙獰笑意映在暗下來的夜色中。
棋盤雜亂、棋子歪歪斜斜,棋盤上冰冷的茶水蔓延,帶著一個少女的屍體和靈魂去了更遠的地方。
可是無人提及,更無人會記得。
雨突然大起來,城主府地牢裡的老人抱著膝蓋,旁邊的人沉默著把身上的衣服蓋在他的腿上。
十數人在暗無天日的方寸之地抱團取暖,內心悽切。
老人捂緊了腿上的衣服,仰頭看著不會再出現的天空,聲音沙啞:“現在,是第幾日了?”
後面的男人用長長的指甲在牆上劃上一道短短的印子:“第四百九十五天了。”
老人一怔:“已經四百九十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