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不能死!
他還沒有,彌補他犯下的罪孽。
他聲音有些顫抖和沙啞,帶著一絲恐懼和慌亂。
藍衣女子見到葉漓的樣子心裡漏了一拍,這還是她方才見到的那個笑顏常開的女孩嗎,這簡直是一具被血液染紅的屍體!
她忙為她把脈,可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已經死了的軀殼,她不是起死回生的菩薩,救不了她...
她抱歉的搖了搖頭,打消了幽恆最後一絲希望。
陰界...
那古樸泛黃的紙張,開始光芒大放,無數人神妖獸的名字顯現出來,飛快的翻到那中間一頁。
彼岸花神,葉漓,亡。
這一行訊息讓正在忙碌的夜起瞬間停了下來。
葉漓...死了?
不,不可能,他雖堅決不信,可那生死簿又怎會騙人...
他顧不了那麼多了,撇下手中的事務,飛速的向她的方位趕去。
他是閻王,這世間任何事物消散,他都會知曉地點,他第一次為此感到慶幸。
“你對她做了什麼!”
不管前因後果,夜起看到葉漓滿身鮮血的躺在那裡,就狠狠地給了幽恆一拳。
幽恆沒有反抗,被他打倒在地,一抹血跡從嘴角流出,是啊,他是該打。
夜起還未來得及換下的神袍,讓幽恆知曉了他的身份,而讓閻王離開陰界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事物消散死亡。
阿漓...她真的死了嗎...再也不會對他露出那耀眼的笑容,再也不會溫柔的對他說:“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幽恆接受不了這個令人絕望的結果,若不是遇到了他,她本該幸福快樂的活著啊。
看來,跟他在一起的人,真的不會有好下場...
“葉漓,葉漓”
夜起往常陰沉的聲音此刻慌亂了起來,任他怎麼查探,她都是徹底的死去的樣子。
他跌坐在地上,看著因觸碰她而沾滿鮮血的手,一滴一滴眼淚在血中化開,蕩起點點透明。
如今,只有一個方法了,那個特殊的辦法。
只見夜起口中唸咒,那地心深處的生死簿像是得到召喚一般頃刻間消失不見,又出現在夜起手中。
他緊緊握著那張紙,小心將葉漓撫起,摟進他的懷裡,輕吻在她額頭,雙目緊閉。
“乖,不怕,我一定會救活你”
這寵溺的聲音彷彿是葉漓還在時的樣子,她的調皮和搗蛋已經恍如隔世,如今的她很乖,就那麼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裡,一動也不動。
夜起化出一把匕首,乾脆利落的向心口刺去,那鋒利的刀尖輕而易舉劃破了他的面板,深深插入他的心臟。
嘴裡一股血氣隨之湧上而來,他轉頭往旁邊吐了一口鮮血的,他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又將匕首猛的拔了出來,帶出一滴心頭血。
他用控制不住顫抖的手指沾著那血液,一筆一劃的在生死簿上寫下葉漓的名字。
生死簿,閻王血,轉輪迴,復生死。
這是閻王自古都有的權利,可以利用心頭之血,得以復活於任何事物,自古以來沒有一個閻王這麼做過,因為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閻王本不是什麼好的神職,那是死了的鬼魂最嚴厲的懲罰,他們要看著無數魂魄的生死,輪迴,一世一世的替換著。
那是一個孤獨而漫長的過程,彷彿看不到盡頭,所幸閻王任職只有一千年。
而夜起距離那渴望退位的一千年,還有一年零五十五天。
他便能擺脫這地獄無盡的夢魘,能大膽的追求葉漓,和她長相廝守,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這美好的希望時時刻刻都存在於夜起心裡,支撐著他當著時日不多的閻王。
他落下的最後一筆,親手打破了即將迎來的希望。
閻王夜起,立下神誓,永不退位,若違誓言,魂飛魄散。
一滴清淚落入那筆劃中,攜帶著夜起對葉漓真摯的祝福,和埋藏在心底說不出的愛戀。
生死簿在他的操作下開始運轉,發射出一道金光進入了葉漓的身體,為她重鑄著肉體和經脈。
“夜起...你怎麼在這裡?”
“別說話,乖,別說話”
夜起打斷了她的話語,只摟著她不放開,感受著她逐漸溫熱的身體,變得異常安心。
終於復甦的葉漓嘴唇蒼白,她疑惑的看著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夜起。
她隱約記得剛才是疼的失去了意識,她是怎麼了,為何感覺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了,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成功了嗎?
幽恆...幽恆在哪裡?
她費勁的轉動著眼睛搜尋著幽恆的身影,她好怕她出來了而他還困在那裡,那一切不是白費了嗎?
“漓兒...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