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的噴嚏聲驚醒了正在沉睡的阮雪冰貓它自被抓回來倒是得了寵,吃食都是上好的妖獸肉,穿戴也是精美異常,就連出行也是三四個魔侍跟隨著,毫不遜色於神。
可這盛世的恩寵也不過延續了兩三日,它就彷彿從天堂跌到了地獄,雖三餐照給,卻也沒了從前的美食佳餚,只是平常普通的飯菜。
清清的胃口早已被養壞,這種跟剩飯一樣的東西它是看了就想吐,只用爪子將那飯盆往外推了推,又趴了下來,下意識的舔了舔爪子。
咕嚕...
只有清清能聽見自己肚皮抱怨的聲音,可她也是無奈,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怎麼也克服不了胃裡的翻湧,也沒有勇氣抬起那無力的爪子。
簌簌靠著牆壁溜了進去,尾巴放了下去,高高的翹著實在太引人注目。
它走到一個拐角,轉身卻對上了那雙清亮的眸子。
“簌簌...”
他下意識的叫出了聲,好美的貓妖!
相比他的激動,清清就顯得冷靜多了,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自己的爪子,似乎這樣就能抵擋惡意,她察覺到了他的靠近,卻並沒抬頭。
矜持的本性不允許她這麼隨意的去看別的妖,隨時保持高傲清冷是阮雪冰貓家族的組訓。
她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這讓簌簌有些失落,可還是厚著臉皮向那籠子靠近。
———
好不容易擺脫幽凌璇的糾纏,趙九宸算準了日子,回到了陰界,來到修羅煉獄。
剛一踏足,火熱的氣流就席捲而來,趙九宸眼疾手快的用袖子擋住了臉,這才倖免於難。
那氣流是那燃燒了許久的石堆發出的,是最後一下的衝擊。
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煉化,那鬼魂終抵不過那炎炎的地獄烈火,無奈化為了養料。
金色的火焰往上串掇著,宛如劇毒的毒舌,若是被舔上一口,不死也沒了半條命。
那裡的石頭已經消失不見,與那萬千魂魄,化為了一把葉子形狀的鑰匙,那鑰匙整體發黑,暗淡無光,還隱隱有些碎裂,好似一碰就會斷成殘片。
趙九宸伸手輕握,一道紫光化為繩索,延伸過去,鑽入那火堆,圈起了鑰匙。
他伸手一拽,那鑰匙頃刻間衝出火海,落入到他掌心,他陰沉的目光落在那灰暗的石鑰匙上,嘴邊扯起一絲陰謀。
驀地將鑰匙握緊在手裡,彷彿大權在握已經掌握了江山,趙九宸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這裡,在不做留戀。
謝必安覺得範無救最近很可疑。
於是他緊密跟蹤著他,可範無救每日除了公務就是坐在奈何橋上發呆,這一時讓謝必安想不通他的用意。
難道,他喜歡孟婆?
愛而不得所以悶悶不樂?
謝必安越想越覺得有理,看向範無救的眼神也多了些憐憫,這世間又多了一個痴情的人啊。
他走上橋,坐在範無救身旁,看著在他眼裡範無救那張苦情鬱悶的臉,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著。
“有些事就不要執著了。”
謝必安勸著範無救放棄阿顏,畢竟那個女子不是誰都能惹的。
輕則傷心一頓罵,重則傷身打半死啊!
如此兇猛的天下都難得一見,他就怕範無救認為自己抗揍,所以想勇敢嘗試而走上一條不歸路。
範無救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認為謝必安定是知道他的事了。
心情突然緊張起來,卻見他又沒有責怪之意,反而勸慰自己放下,心中寬慰了許多。
於是轉頭說道:“太嚴重了,我無法彌補。”
說完嘆了口氣,手捂住了臉,打了個哈欠,太困了,想那件事想的他一晚上沒睡。
謝必安見他這幅樣子,雙肩還顫抖著,頓時為他不值,不就是一個阿顏嗎,人家不喜歡咱還看不上呢!
情情愛愛何至於這麼嚴重,竟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
“兄弟”謝必安偏頭一臉認真的對範無救說著,後者見他這幅模樣,也認真了起來。
“這種事情,就要終於承擔,先出手為強,後出手遭殃,所以你得主動去說!”
謝必安按照書本上學來的半吊子學識給範無救分析著。
不就是不敢表白嗎?
男人怎麼能慫?
愛就要大聲說出來,哪怕天翻地覆,頭破血流,魚死網破,也總比默默無聞,互相揣測的好。
謝必安殊不知他的一番話徹底給範無救指了明路,他陰沉了許久的眸子都亮了起來。
是啊!
趁現在他還沒得逞,得趕緊去彙報閻王,如今他的修為又暫時沒有殺戮之神的幫助,將危難扼殺在搖籃裡也未嘗不可。
“謝了,兄弟,我先走一步!”
此時刻不容緩,範無救感激涕零的向謝必安道了謝,向閻王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