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星耀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他在魂力微弱的情況之下交代了後事,他告訴君隱,他希望用自己的死換四界一個安穩。
君隱雖然不認同星耀的做法,但是卻尊重他的決定,於是君隱眼睜睜地看著星耀沉沉睡去,從此以後世上再無星耀此人。
君隱把星耀的靈魂裝進了一支他親自煉製的法器裡面,就算最終只能破碎,也要完美地離開這個世界。
曲檀香從來沒有哭過,可是當他接過裝有星耀靈魂的瓷瓶時,他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聲,“如果這是他想要的,我一定會完成,廢墟之地永遠都留有他的痕跡。”
君隱走出廢墟之地,仍有一種虛幻之感,他與星耀的對話似乎還響在耳邊,只是沒有想到這一面就是訣別。但,這何嘗不是星耀曾追逐的完美,完美地貢獻出自己的生命,完美地留下了他深愛的大地。
原來一地的屍體不知什麼時候被清理乾淨了,君隱完全沒有看到這一點,反而想起了殺退離川十萬精兵的琴聲。他下意識地想起了一個人,和望月一族有關係的,琴聲威力如此之大的,還能有別人嗎?
“闕兮,我知道你回來了,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可我卻無法不去愛你……”
這雖然是君隱的自言自語,可月綰塵卻聽清了每一個字。是的,她一直就在附近,她沒有離開,原因很簡單,她想看君隱一眼。她是如此的自私,做不到全心全意地投入,只能像個小偷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望著自己深愛的人。
……
君隱回到冥界的時候,陸遠看到他一個箭步就衝了上來。
“君上,自那日入侵者作亂,陛下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兩天了,臣無能,無法開解陛下。”
君隱明白青涯還在為那天沒能阻止離川這件事怨怪自己,如今四界因此亂作一團,他身為樞懸帝君無力挽回,心情定然是極差。
“讓我來吧,他的心事不是那麼簡單。”
青涯仍是把自己關在了晚照殿裡面,他覺得這一切本來可以避免,卻因為自己的失誤而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青涯,你打算把自己關在這裡面一輩子嗎?”
“兄長,我……”
“離川禍亂四界才是你現在最應該擔心的事,你千萬不能忘記,如今在四界之內,只有你一人擔得起帝君的名號。”
其實青涯已經盡力了,當冥蠻之境的妖魔鬼怪在四界橫行的時候,他是反應最快的一個,不僅沒有讓冥界受到很大的損失,還解決了不少犯人,讓離川想要短時間內拿下四界的夢想破碎。
青涯一開始沒有抬頭,但當他看清君隱的臉色時,他就明白過來,一定又有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兄長,你從星耀處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星耀為了保住自己的靈魂,已經去了,但離川不會罷手的。”
“你是說……星耀放棄了輪迴……”
“只要他的靈魂還在一天,離川就不會放手,就算是進入輪迴,也只不過是拖了一段時間而已,沒什麼實際的用處。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比星耀更瞭解離川呢?”
的確如此,離川就是做好了這樣的打算,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靈魂歸屬的爭奪戰當中取得勝利,然而第一次下手就被破壞掉了,所以他異常的憤怒。其實離川的性格本來就很陰鬱,只是在天界偽裝成神官的時候,硬是作出了一副斯文有禮的樣子。如今在星耀那裡受了氣,便全發洩在天界的人質身上。
“我最討厭你們現在這副樣子,就算是成為了我的階下囚,也要表現出你們的無所畏懼和大義凜然,你們真的以為我到最後還會留你們一命?”
其實離川講話的時候,大家都不願意回答,可是有一次他拿這個做藉口,當著大家的面殺掉了一個小仙官,所以逼得大家沒有辦法只好做些不痛不癢的回應。但桑晴從來沒把離川當回事,每次的回話都攻擊力十足。
“那又怎樣?你機關算盡連一個廢墟之地都拿不下來,還說這個世上只有你才能用歸墟這個名字,你講出來的時候沒有一點點心虛嗎?”
離川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桑晴,心裡已經把桑晴殺死一百遍了,但卻不能真的動手,因為只有桑晴知道有關青淵的事——對,他和涼舟一樣,都把青淵列入頭號威脅。自從觀月鏡解封了之後,他就知道青淵一定回來了,他逼問過桑晴,可桑晴就算是用刑之後傷痕累累了,也不曾松過口,這讓他頗有一種無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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