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一定不會有事的,她是妖皇,是望月令主,她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拋下我們。”
意歸從來沒有懷疑過月綰塵的承諾,從她與月綰塵結成契約開始,她就放下了過往,事實證明,月綰塵真的很好,她也算是苦盡甘來。
除了她和懷舒,殷蘭亭也在這裡守了整整一個月,滇山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下意識地尋找殷蘭亭的身影。
殷蘭亭此時此刻確實不在滇山,因為他去探訊息了。
在處理了闌珊的事之後,殷蘭亭就按照她說的去尋找了隱藏在人間的魔物。雖然法門始終沒有訊息,但卻意外讓他碰上了正打算蠶食一個倒黴天師的畸羅。他自墓中醒來後,一直是以修養為主,就基本上沒有真正的動過手,事情都交給了手下去做,唯有這一次他想聞聞鮮血的味道。畸羅們也算是倒黴,前有君隱後有殷蘭亭,這兩個人都是靈力充盈術法高深的人,遇上了他們,死也許是它們最好的下場了。
這和單如颺估計的有所不同,他並不知道還有十幾只畸羅從南氏大廈跑了出來,流竄到了殷蘭亭的眼前,不過殊途同歸,也算是殷蘭亭難得的做一件好事。
這一下,聲秋透過法門偷偷摸摸送過來的四十二隻畸羅全部交代在了人界。
月綰塵這一段時間的身體變化,全部都透過妖紋傳遞給了殷蘭亭,他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妖紋顏色逐漸有了要消失的跡象,就知道她可能要醒過來了,所以速速地往滇山的方向趕去。
在經歷這一番動盪之後,月綰塵終於睜開了雙眼,而看到她甦醒的時候,顧遠訣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
這也不能怪顧遠訣想得太多,原本起伏不定的生息過了不到一刻鐘就恢復了正常,顧遠訣以為他的激將法根本沒有作用,以為這一次的異常還是和以前一樣,都只是個假象,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守著不會甦醒的月綰塵一輩子的打算。但是這一次,她是真的醒過來了。
“我還以為你要在我這滇山睡上一輩子,我甚至都想過,如果我寂滅了,留下你一個人,誰來照顧你呢?”
月綰塵沒有說話,她就那麼靜靜地望著顧遠訣。雖然她意識已然清醒,但是生息仍然沒有停止修補,這說明她的傷並沒有完全好起來。
“不過現在你醒了就好,既然我們開了這生息大陣就不要浪費它的作用,什麼時候你徹底恢復了,什麼時候再停下來。”
受制於琉璃床的禁錮,月綰塵的手腳都動不了,而且她發現自己暫時發不出聲音,這也許就是擅用禁術的懲罰之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渾渾噩噩間她聽到顧遠訣和她說話,其實一個字都沒有聽清,只是心裡想著,既然已經聽到了為什麼就不能醒過來?她在自己的牢籠裡面拼命掙扎著,終於打破了隔離她與外界的屏障,生死一劫,算是逃過了。
顧遠訣見月綰塵遲遲未出聲,以為她認可了自己的說法,可是下一秒,月綰塵就朝他搖了搖頭。看得出來,她想要動起來很艱難,但她還是堅持著想要告訴顧遠訣她真實的想法,她不需要再留在這裡了。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嗎?這也許是你恢復健康最後的機會。”
月綰塵眨了眨眼睛,表示確定。
“現在滇山外面,圍了殷蘭亭三百妖兵,你想見他嗎?”
一聽到殷蘭亭的名字,月綰塵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她對他能避則避,不見面最好不過,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身在滇山。如今君隱封印已解,她倒不是很擔心他去找君隱的麻煩,因為若是拼盡全力,他不一定能勝過君隱,按照他萬無一失的性格,他會等到準備好了的那一天才動手。
月綰塵對殷蘭亭確實夠了解,但是她忽略了一個問題,所有有關她的事情,殷蘭亭都會選擇性地喪失理智,比如說現在,他就守在外面,等著她一走出來,就將她囚禁起來。其實他本來沒有這麼偏激,他只是想殺掉君隱報復她,只是當他發現君隱已經不愛她了,他就改變了想法。他想要得更多,他想像千年以前把她囚禁在銷魂殿那樣,只有那種時候他才覺得月綰塵是屬於他的。
顧遠訣看得出來,月綰塵不想要見到殷蘭亭,現在能把殷蘭亭攔在外面只是因為陣法還在執行,一旦陣法停止,他可能就會不管不顧地衝進來。現在唯有找到替代她的東西,才能讓她安全脫身。
“我有一個方法,用你身上的一件東西代替你繼續待在陣法裡,而你趕緊離開,我為你儘量爭取多的時間拖住他,直到他無法追蹤你的去向。”
月綰塵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不能說話真是讓她束手束腳,她只能又大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
看著月綰塵不是搖頭就是眨眼睛,但怎麼也不說話,顧遠訣一下子反應過來,“綰塵你……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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