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君可否能看我一眼?”
蕭景淵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受控制地扭過頭,然後便看到了四小姐的臉。
他的內心已然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卻無法醒來。
四小姐明豔的小臉湊到了他面前,嬌媚的眼裡透著濃濃的示好,說話時吐氣如蘭,又混著酒香,仔細一看,她白皙的臉頰透出淡淡的紅暈。
她似是不好意思道:“我等你等得太久,口渴了,屋裡沒有茶水,就先喝了合巹酒,你不會怪我吧?”
纖細柔嫩的手水蛇一樣攀上了他的脖頸,卻被他拿開。
四小姐又紅了眼眶,委屈地看著他。見他無動於衷,於是鼓起勇氣主動褪下了層層外衣。
“我知世子不想碰我,可今夜是你我新婚,我不想叫別人看低了國公府,今夜過後,世子想讓我獨守空房也罷,我不會再有怨言,亦不會強求......”
她似乎總是這麼脆弱,像極易折斷的花枝,一點疼痛都受不得,伏在她肩頭眼淚盈盈,指甲都陷進了他背後的面板裡。
......
天未亮,蕭景淵便醒了,不受控制地喘了粗氣。
滿是寒氣的夜裡,他卻渾身被汗水浸溼。
做了一個極致荒唐的夢,是實在睡不下了。
院裡有個蓄雨水的大缸,他在冰冷的水裡泡了許久,才勉強壓下滿腹的燥意。
他不得不將四小姐的身影趕出自己的腦子。
丫鬟收拾床鋪時,發覺了端倪,而後將此事告訴了燕王妃。
王妃一聽,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是以特地將蕭景淵喚來。
“你與宋家小姐的親事還未定下,不若先安排兩個通房伺候你?”王妃關心道。
蕭景淵自幼在燕王軍營接受棍棒教育,對那方面是一概不知的,昨日丫鬟說起,王妃才猛然驚覺,兒子大了,屋子裡也該有貼心人伺候,好好引導。
否則今後沉迷女色,是會誤了大事的。
蕭景淵仍是那幅淡淡的表情:“母親看著安排。”
見他沒有拒絕,燕王妃很高興,立馬在府裡物色了兩個年輕漂亮又老實的丫頭,當晚送去了他的寢居。
蕭景淵剛從外面回來,面若寒霜,一旁跟著的青峰完全不敢說話。
世子方才去侯府找謝小侯爺說正事,然而小侯爺並不在。
一問才知,榮國公府設宴,請了謝臨。
說是儘快回來,結果太陽下山了也不見人影。
世子雖未說什麼,但周身的氣息那叫一個陰森可怖。
青峰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沒等這顆心落下,這尊大佛回了寢居,不一會兒,兩個梨花帶雨的姑娘連滾帶爬地跑出來,頃刻間沒了影。
哦,原來是王妃白天說要給世子安排的通房。
青峰抬頭看著月明星稀的天,心道這老天爺真是陰晴不定,捉摸不透。
而另一邊,某人高興了一整天。
“寧表妹留步,就送到這吧。”謝臨看著沈霜寧說道。
謝家與沈家祖上有些淵源,謝臨是可以喚她一聲表妹的。
天上飄了雪,沈霜寧命人拿了把傘來,撐開後遞給謝臨,溫柔道:“夜裡路滑,小侯爺注意腳下。”
謝臨接過傘時,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女子的手,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他訥訥地應了聲好,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傘。
走到馬車旁時又忽然折返回來。
沈霜寧疑惑地看著他,以為他是忘了什麼沒拿。
“對了,那個同舟劍,我很喜歡。”謝臨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沈霜寧一頓,隨即揚起笑容:“小侯爺喜歡就好。”
謝臨未再多待。
沈霜寧也回了屋。
那同舟劍於她而言意義非凡,是她打算送給未來夫君的定情之物,上一世她在新婚夜滿心歡喜地送給了蕭景淵。
可他並不喜歡。
最後她在庫房角落裡無意中看見那把同舟劍,上面佈滿灰塵。
經歷了前世的苦楚,沈霜寧已經沒這麼天真了。
如今,同舟劍只是一把值得收藏的寶劍而已,沒有男子不喜歡的。
回到侯府的謝臨將沈霜寧給他的傘擦拭乾淨,妥帖地收好,又去將同舟劍拿出來,仔仔細細擦了又擦,然後才在侯夫人的再三催促下,去換掉了被雪浸透的衣衫。
只是這些,沈霜寧並不知曉。
......
之前聽阿蘅說,沈霜寧之所以得謝臨相救,是宋惜枝開口求他幫忙。
既如此,謝府都拜謝過了,自然也要去宋府道謝。
比起給男子送禮,給女子挑選謝禮就要容易多了,是以沈霜寧跟五姑娘沈菱一道去了珍寶閣。
結果卻碰見了蕭世子和宋家小姐。
蕭景淵翻身下馬,而後來到馬車旁,頗有風度地扶著一名溫婉美麗的女子下來。二人一前一後進了珍寶閣,周遭其他人看見,眼睛都看直了。
沈霜寧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