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前面就是珍寶閣了,聽說最近進了不少時興的款式呢!”
沈霜寧立馬拽住了沈菱,不給她過去。
“等會兒,我們先在成衣鋪看看。”
沈菱疑惑道:“阿姐要買衣裳?”
沈霜寧心如擂鼓,匆匆收回了視線,隨口應付了一句,便拉著沈菱進了一家成衣鋪。
“誒,可是我們不是要去珍寶閣嗎?還有,伯母已經給我們做新衣了呀。”
“別人做的你又不一定喜歡,你就不想自己來挑嗎?反正不差這點時間。”沈霜寧道。
沈菱一聽,心想也是,便乖乖跟她一起看起了料子。
沈霜寧則是心不在焉,根本無暇思考其他。
出門沒看黃曆,遇見蕭景淵也就算了,怎麼兩個都遇上了?
這家成衣鋪款式都很舊了,是以什麼都沒買就走了。
原以為那兩人已經走了,可馬車還停在外面。
沈霜寧還未從世子妃的身份完全抽離,她害怕自己看到他們,會忍不住露出馬腳。
“阿姐,不去珍寶閣了嗎?”
“不去了,回府吧。宋家小姐的禮物我另有打算。”
沈菱回頭看了一眼,恰巧看到宋惜枝跟蕭景淵一同從珍寶閣裡出來。
男俊女靚,瞧著極為相配。
不遠處,蕭景淵騎在馬背上,視線不經意一掃,於是看見了榮國公府的馬車。
好在道路夠寬,能容得下兩輛馬車並行透過。
蕭景淵本不想在意,可是當風吹起窗簾一角時,他還是不自覺地垂眸瞥了一眼。
女子白皙的脖頸和下巴映入眼簾,像極了上好的羊脂玉。
他雖未窺見全貌,卻莫名知道里面坐著的就是沈四小姐。
“世子,聽說驪山的梅花開得正豔,今日賞梅正好,世子可否得空陪我一起去?”宋惜枝窗簾,仰頭朝男子看去。
蕭景淵淡淡地收回視線,沉聲道:“都依你。”
車外各種嘈雜不絕的聲音,可車內的沈霜寧就是能清晰地聽到男子那聲體貼的“都依你”。
做了四年夫妻,蕭景淵卻是從未對她說過這句話,而是她處處依著他。
原來他不是不會說,不是不體貼,只是不想罷了。
沈菱在一旁興奮道:“阿姐,那好像是燕王府的世子!”
沈霜寧一動不動,有些興意闌珊,淡淡“嗯”了一聲。
沈菱偷看了一會兒,隨即放下簾子,道:“早就聽聞燕王世子有天人之姿,我還不信,方才一見才知傳言並非誇張。阿姐你若是不去成衣鋪,咱們就能多瞧幾眼了。”
“有什麼好瞧的,長得好,人卻未必是好人。”沈霜寧隨手拿過一本書,低頭翻閱。
沈菱似乎還沉浸在男子的美貌中,不以為然道:“我倒覺得世子比京城許多公子要好。”
沈霜寧面色如常地打趣道:“阿菱莫非也心動了?”
沈菱搖搖頭:“那倒不至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卻不願自己的夫君長得太招搖,否則總擔心夫君在外被人惦記,心裡不踏實,若是夫君的心還在旁人身上,豈不是搞得家宅不寧,雞飛狗跳?”
這說的何嘗不是前世的沈霜寧?
沈菱還差兩歲及笄,卻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沈霜寧自愧不如。
誰讓她看臉呢。
不過重來一次,她選夫婿考量的因素也就多了,長相雖也重要,卻不是首要的了。
遇見了不想見的人,沈霜寧的心情難免有點陰鬱。
察覺到她興致不高,沈菱一路上也安靜下來。
兩人回了國公府,得知鎮國公夫人來了,於是便去了待客的正廳。
鎮國公府裴家也是京城望族之一,裴氏一族曾經也能比肩皇族,只是老鎮國公離世後,後面一代不如一代,而今已然式微,全靠宮裡一位裴氏的寵妃撐著。
沈霜寧重生回來的那天,就是為了躲她。
準確些,也不是躲著裴氏,只是不願與人相看,是以攛掇沈二溜了出去。
不曾想今日裴氏又登門了,看來是不甘心。
裴夫人長得很大氣,眼神裡透著和善,沈霜寧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她下意識拿裴夫人跟燕王妃比,燕王妃作為婆母,前世帶她雖還不錯,但太過強勢,同王妃相處總會感到莫名的壓力。
而這位裴夫人就不一樣了,溫和得彷彿涓涓流淌的溪流,一看就是極好相處的。
沈霜寧在暗暗打量裴夫人時,對方也在看著她。
沈夫人向裴夫人介紹了府裡的兩位小姐,裴夫人兩個人都誇了一遍,但明顯可以察覺出她對沈霜寧是頗為喜愛的。
沈菱自覺地減輕存在感。她很有自知之明,本就還未及笄,別人考慮榮國公府也不會挑到她頭上。
“四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裴夫人關切道。
沈霜寧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女,突如其來的熱情往往帶著目的。
她不失禮數地回答:“已經好多了,夫人不必擔心。”
裴夫人越看沈霜甯越是滿意,她摘下手上的鐲子,想要送給她。
沈夫人臉色微變。
好在沈霜寧沒有收:“夫人使不得,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裴夫人道:“見面禮而已,不值幾個錢,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