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寧依舊婉拒。
裴夫人見狀,也就不勉強了,面上仍掛著和煦的笑意。
說了會兒客套話後,裴夫人便要走了,她看向沈夫人,含笑道:“往後多走動。”
沈夫人也笑著送她出去。
不一會兒,沈夫人回來了,問沈霜寧:“你跟裴府的公子可有說過話?”
沈霜寧搖了搖頭:“都不認得。”也許說過一兩句,但是都沒什麼印象。
沈夫人嘆了口氣:“這裴夫人,有兩個兒子,卻是命運多舛。一個幼時燒壞了腦子,時而正常,時而瘋癲,最近是沒見著了。另一個,前不久剿匪時摔下山,聽說是殘了,挺可憐的。”
“裴府倒是有別的公子,但她若是為她這兩個兒子來說親的,下次我可就不待見了!”
沈夫人冷哼一聲。
另一邊,沈菱被母親楊氏拉到抄手遊廊下。
“方才看到鎮國公夫人了?”女人問。
沈菱點點頭:“看見了,她是為阿姐來的。”
楊氏沒有多說,直言道:“你阿姐若是要去鎮國公府,你也跟著去。”
沈菱立馬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兩片唇瓣頓時就白了。
“那是阿姐的姻緣,我不會跟阿姐搶的!”
楊氏冷笑一聲,訓斥道:“你高尚,你不爭不搶,將來便要嫁給一個門第出身都不如你姐姐們的夫君!”
沈菱張了張口,聲若蚊蠅:“可伯母不是說,會給我尋一個好人家嗎?而且我還未及笄,不著急的......”
楊氏嘲諷道:“你信她的話?你以為你跟沈霜寧走得親近,她就會待你如親生女好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人要為自己打算!”
楊氏伸出一根指頭,用力去戳女兒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等沈霜寧嫁出去了,她就會隨便打發你,到時候你別哭著來求我!”
沈菱把頭埋得更低,眼淚簌簌地掉。
隔著一道垂花門,沈霜寧遠遠地看著,眉頭擰了起來。
一旁的阿蘅不悅道:“三夫人怎能惡意揣度大夫人。”
沈霜寧語氣很輕:“人性如此,沒什麼好說的。”
隨即目光落在沈菱那單薄的背影上。
每年沈夫人都給沈菱置辦了不少新衣,從未因為三房走下坡路而對沈菱有任何的區別對待,沈菱從頭到腳,都是大房給的。
三房非但不感激,還在背後編排,這若是讓母親聽了,又要令她心寒。
沈霜寧搖搖頭,走了。
-
翌日,沈夫人的頭風犯了,沈霜寧為她煲了湯,親力親為地伺候母親。
沈夫人躺在床上,頭上包著烏雲青縐帕,面色有些蒼白,她看著沈霜寧道:“這些都給下人來做就是,一會兒要累著你了。”
“這都是女兒應該做的,阿孃嚐嚐我做的湯。”
沈霜寧端著碗參湯,小心地吹了吹,送到母親唇邊。
母親為國公府殫精竭慮才患上了頭疾,她應該多為母親分憂才是。
沈夫人嚐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這當真是你做的?”
“阿孃覺得好喝嗎?”
沈夫人讚不絕口:“好喝極了,沒想到寧寧的廚藝居然變得這麼好了,告訴阿孃,你是不是偷學了?”
不知想到什麼,沈霜寧眼裡略過不易察覺的暗淡,她眨了眨眼,面色如常道:“跟阿姐偷師了。”
沈霜寧口中的阿姐是二房夫人的女兒沈妙雲,前不久嫁去了忠勇侯府趙家,日子過得很幸福。
沈夫人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不日便是元宵,長公主要在宮裡辦閨儀比試,以往你躲懶,都是雲姐兒去,現她嫁人了,可由不得你。”
國公府就三位小姐,堂姐嫁人了,自然要輪到沈霜寧了。
閨儀比試中便有廚藝考核,沈夫人早有打算,這會兒遇上了就乾脆直接說了。
沈霜寧一聽,拖長音“啊”了一聲,像極了洩氣的皮球:“我只會些家常菜,不會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同前世一樣,沈霜寧最煩參加這些形式大於一切的比試。
然宮裡那位長公主則是最熱衷舉辦這些了。
沈夫人的決定不容拒絕,“你也知道,你祖母多重視國公府的榮耀,趁著這幾日,你去向你堂姐討教,別到時候叫人看輕了咱們國公府。”
沈霜寧不願去,不止是厭煩,也是存了些逃避心理。
畢竟前世她就是在宮裡初遇蕭景淵,才展開了一段孽緣的。
重活這一世,她是絕不願再跟他有任何牽扯,甚至連見都不想見,最好是一輩子不見那種。
可京城就這麼點大,除非他回北境去,否則遲早還是會像昨日一樣遇見的。
也罷,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她還能怕了他?
沈霜寧在內心說服自己,答應了沈夫人。
沈夫人摸著她的頭髮:“寧寧長大了。”
沈霜寧窩在母親懷裡,撒嬌道:“我寧願永遠也長不大。”
沈夫人身子不便,去宋府道謝的任務就交給了沈霜寧。
沈菱也跟來了。
誰知一出府,遇見了謝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