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色錦袍在他身上尤其顯出身形,寬肩之下腰肢緊窄,未近人前便先有股迫人的氣場壓來。
見到他,沈霜寧很詫異,但也只是片刻,她無暇思索他為何不在宋府,而是在這裡。
蕭景淵看她小臉蒼白,肩膀都在隱隱發著抖,見她只是被嚇到,沒有受傷後,才將目光投到那白衣公子身上。
裴執已經站起來,他一手捏斷了蛇的七寸,只是那手掌上的血洞裡還不停有鮮血冒出來,瞧著有些觸目驚心。
裴執看著他道:“不知蕭世子來,有失遠迎。”
蕭景淵淡淡道:“冬季已過,天氣暖和則會有蛇蟲出沒,你們鎮國公府的家僕不知道提前在牆角灑硫磺嗎?竟放了這麼大一條蛇進來。”
蘇琛識得這條蛇是金線蛇,於是說道:“幸好不是什麼毒蛇,否則裴公子你就要遭殃了。”
不一會兒,國公府的僕從就趕過來將蛇處理了。
怕有漏網之蛇,又派了好些人在附近撒硫磺,畢竟公主殿下也在,可萬萬不能再出現這種意外了。
裴晴也急匆匆地趕來:“三哥,你的手怎麼流了這麼多血,你疼不疼?”
沈霜寧看到裴執的傷口,心裡很不是滋味,對方到底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
眾目睽睽之下,方才沒來得及問出來的答案,此時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了。
面對妹妹滿臉的擔憂,裴執輕笑道:“不疼的,不必擔心。”
隨即又沈霜寧抱歉道:“四小姐,我無意冒犯你,只是當時情況緊急,那蛇就在花架上,怕你驚動了它,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沈霜寧擰著眉催促:“我沒事,你快去包紮傷口吧。”
裴執點了點頭,並未多言,這便離開了。
貴女們得知有蛇出沒,還咬傷了人,都不敢在花園裡亂跑了。
沈霜寧轉身時看到一旁的蕭景淵,頓了頓,還是問了句:“世子何時來的?”
蕭景淵道:“剛到不久。”
沈霜寧知道燕王妃也來了鎮國公府,而蕭景淵卻沒有跟王妃一起來,說明他先去了別的地方。
“世子從宋府回來的?”她問。
蕭景淵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般說道:“是。”
沈霜寧“哦”了一聲,也不意外,她問這句話也只是想印證自己的猜測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她沒功夫跟他攀談,且沈菱還在等她過去,於是徑直從他身邊走開。
誰料蕭景淵竟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沈霜寧眉頭一皺,停下來抬頭不解地看著他:“世子有事嗎?”
同時要抽出自己的手,可他握得很緊,一時掙脫不開。
沈霜寧的眉頭皺得更深,她甚至懷疑蕭景淵是來找茬的。
“你既然喜歡謝臨,就該在他不在時,跟別的公子保持距離。”
說完,他目光下移,刀削玉裁的眉眼裡有三分冷冽,像是高高在上的審視著她。
沈霜寧很討厭他這種眼神,連帶著臉色也沉了下去。
“世子是在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
旁人看不見蕭景淵抓著沈霜寧的手,蘇琛可是看清楚了。
蘇琛眼角一抽,他可沒有忘記蕭景淵曾為所謂的前世夢境感到苦惱。
眼下沈霜寧是謝臨心尖尖上的人,可不是無主的名花了。
雖蘇琛相信以蕭世子過人的心理素質,斷不會被那夢境影響,從而做出違背道義的事情來,可男女之情這種事實在不好說。
萬一蕭世子只是表面剋制,心裡卻動搖了呢?
蘇琛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狗血。作為燕王府最睿智的謀士,蘇琛覺得自己有必要盯著蕭世子,斷不能讓世子走了歪路。
於是蘇琛就這麼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盯著面前針鋒相對的兩個人。
“明遠與我情同手足,他不在時,我自當替他盯著些,省得你做出什麼有負於他的事。”
蕭景淵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不摻雜一點私心。
沈霜寧聞言,乾脆將那隻被他握住的手抬了起來,然後看著他問:“好啊,不過,小侯爺若是知道你便是這麼看著我的,他該怎麼想?”
“還是說實際上是世子對我有情,所以拿小侯爺來當藉口?”
蕭景淵聞言,立即像觸電似的甩開了她的手,臉色很是難看。
“四小姐慎言!”
蘇琛被沈霜寧這話嚇了一跳,連忙道:“世子跟小侯爺是一塊兒玩到大的兄弟,世子怎麼可能覬覦小侯爺喜歡的姑娘呢?”
沈霜寧這麼說自然是故意噁心他的,誰讓他沒事先來噁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