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沈霜寧去而復返。
“你,你做什麼?”蕭何看著她黑得發亮的眼睛,莫名有點怵,頓時警覺。
沈霜寧手裡握著什麼,盯著他警告道:“你可以隨意揣度我,我不在乎,但你不能說榮國公府半句不是,希望你記得今天的教訓。”
蕭何看著突然間變得鋒利的小女娘,皺了眉:“你說什麼?”
沈霜寧二話不說將手裡的東西扔到他身上。
起初蕭何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直到那活物順著他的衣角往上爬,又迅速鑽進了衣服裡,在裡頭亂竄時,蕭何毫無風度地大叫起來。
“沈霜寧,你對我做了什麼?這是什麼東西?!啊!”
他在原地抓狂般蹦跳,摺扇也掉了地。
沈霜寧退了兩步,拍了拍手上的灰,鮮豔的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一隻小老鼠而已,就讓它替我好好招待蕭公子。”
蕭何瞪大眼睛,臉色驟然慘白,難以置通道:“你竟敢這麼對我!!”
他最怕的就是老鼠了!!
但他更震驚的是,沈霜寧竟然敢徒手抓老鼠,這還是人嗎?!
蕭何立馬衝回去洗了個澡,他瘋狂的擦自己的身子,幾乎要搓掉一層皮,身上穿的衣服也一併燒掉了。
他是真的怕了沈霜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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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蕭景淵回燕王府後,蕭何來書房尋他,商量要事。
“鍾阿四果然是長公主的人,我們的人都無法從真定回來,他卻安然無恙出現在上京城外,這怎麼可能?定然是他早就被接回來了。”
蕭何來回踱步,那種活物在身上游走的感覺久久不散,他完全坐不住。
蕭景淵看他走來走去,看得都煩了。
“鍾阿四自焚,也定是宮裡那位的意思。你說長公主費這麼大勁,她圖什麼?”蕭何停下來,側頭看向那坐椅子上的男人。
只見蕭景淵擦拭著手裡的弓。
這把弓,蕭何自然認得,那是蕭景淵十二歲時燕王所贈,也是當年皇帝賜給燕王的,名承天弓。
上承天命,下安黎民。
蕭何羨慕了好久。
今日不知怎的,蕭景淵又將承天拿了出來。
蕭景淵淡淡道:“長公主是想對付宋章。”
“宋閣老?”蕭何不解,“為何?”
不等蕭景淵作答,蕭何就一臉驚恐,“長公主想謀逆不成?!”
宋章可是皇帝的近臣,連皇后都不敢輕易動他,宋章若是倒臺,必然導致朝局動盪。
“我就知道,她是個野心勃勃的壞女人!聖上還留她作甚?”
這時蘇琛走了進來,道:“自然是因為忌憚她手裡的玄鐵令了。”
聽到“玄鐵令”三個字,蕭何沉默下來。
何止聖上忌憚,知道此事的人,誰不害怕?
一旦玄鐵令的主人死亡,玄鐵軍必會踏平皇城。
這也是為何長公主懷璧其罪,依然能安然無恙的原因。
蕭景淵沒有言語,眼底結了層霜。
長公主結黨營私,手握重兵,若說沒有野心,是絕不可能的,但她究竟是好是壞,蕭景淵還看不透。
不過她若真有謀逆之心,他不介意用這把承天射穿她的心臟!
但眼下,他更好奇的是,沈四小姐是如何知曉鍾阿四的事?
長公主佈局,沈霜寧是否參與了?
他有些看不透她。
蘇琛來到蕭景淵面前,神色凝重,從袖中取一封信放在桌案上。
“真定的探子送來的,那人倒在了半路,幸而被農戶收留幾日。信上說,已經死了三百人了。”
蕭景淵把弓一收,捏起信紙大致掃了一眼,周身霎時翻湧起懾人的冷意,連蕭何都不由嚥了嚥唾沫,寒毛倒豎。
蕭何偶爾能對眼前的兄長撒嬌,心裡實則是敬畏的,畏大於敬。
蘇琛指尖點了點桌角,道:“這真定背後定有條大魚,逼急了會咬人,明日我隨你同去。”
“不用,你留下,幫我盯著那位沈四小姐。”蕭景淵嗓音如冷泉擊石,不鹹不淡。
蘇琛是燕王府的幕僚,也是他的手下,只聽命於他。
蕭景淵捏著信丟到炭盆裡,豔紅的火舌瞬間將信件吞沒。
“必要的話,讓慕漁去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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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寧身心俱疲,這一覺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不知過了多久,她猝然驚醒,今天可不是貪睡的時候。
邊穿鞋襪,邊喊道:“阿蘅,阿蘅!”
阿蘅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連忙掀簾進來:“小姐,怎麼了?”
沈霜寧道:“什麼時辰了,爹爹走了嗎?怎麼不喊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