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愣了愣,竟有些不忍了。
世子還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啊......
沈霜寧匆匆擦了淚,大步離開。
不一會兒,便有僕從出來將賞賜搬進去,道了謝。
完事後,青峰駕車離開,忍不住說道:“世子,您是沒瞧見,四姑娘那眼淚可大顆了!!”
哭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蕭景淵聞言睜眼,放在膝上的手指無意識攥了起來,卻顯得面色愈發冰冷了。
沈霜寧回去後,只恨沒有準備一個蕭景淵的小人,這樣也好洩恨。
第二日上午,蘇冉再次登門,來找沈霜寧陪她去寒山寺求姻緣。
彼時慕漁正在給沈霜寧診脈。
蘇冉小嘴叭叭個不停:“寒山寺有個萬緣寶塔,你知道嗎?據說求姻緣籤很靈的!”
沈霜寧自然聽說過,但她沒過去,心裡也有些好奇,這一世她的姻緣會如何。
蘇冉這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大夫:“這位是?”
“這是妙手堂的慕大夫。”沈霜寧介紹道,“慕姑娘,這是蘇冉,我的朋友。”
慕漁頷首:“蘇姑娘。”
沈霜寧簡單解釋了慕漁暫住國公府的事,蘇冉未多問,只是盯著慕漁的臉道:“我在哪好像見過你。”
慕漁笑容不變:“我常去其他府中的看診,蘇府也是去過的。”
蘇冉“哦”了一聲,又看向沈霜寧:“你的腿傷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還要大夫給你看?”
“不是腿傷,是最近吃得多,有點脹氣。”這個理由,也是沈霜寧用來搪塞沈夫人的。
慕漁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丸,遞給沈霜寧,誰知蘇冉冷不丁開口道:“我也吃撐了,給我也來一粒消消食。”
沈霜寧一頓,看向慕漁。
慕漁應對自如:“這個吃多了要長鬍子的。”
蘇冉伸出去的手猛然縮了回去。
慕漁低頭收拾藥箱時,蘇冉突然道:“我想起來了,我在燕王府也見過你!”
慕漁心裡“咯噔”一聲。
蘇冉的母親同燕王妃有生意上的往來,蘇冉自然也跟著去過一兩次。
慕漁察覺沈霜寧朝自己看了過來,鎮定道:“王妃氣血虧虛,易犯頭風,沈夫人現下用的方子,跟王妃是一樣的。”
這個沈霜寧是知曉的,王妃嚴重的時候吹點風都受不了,為此她還特地去學了個按摩手法,時常為王妃按頭。
沈霜寧看著慕漁,忽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又實在想不起來。
只好暫且壓下心底的疑惑。
……
寒山寺在城外,需出城,恰巧沈修辭休沐,便護送她們過去,同行的還有沈二。
有沈修辭在,蘇冉咋咋呼呼的性子立時收斂,變得格外淑女恬靜。
沈二騎在馬背上,笑著跟大哥打趣了一句。
“蘇姑娘去年瞧著還是個小丫頭片子,這會兒卻頗有大家閨秀之風了,蘇夫人也該放心了。”
沈修辭溫文爾雅,老成持重,瞧著要比沈二穩重可靠許多。
他牽著一匹白馬來,聞言看了眼馬車,沒有搭話:“出發吧,早去早回。”
沈二點了點頭。
風和麗日,林間山路開闊明淨,卻不想途中偶遇了謝府的車隊在前面休整。
蘇冉掀簾望了一眼,似是瞧見了誰,隨即回頭道:“寧寧,小侯爺也在呢,要去打個招呼嗎?”
透過一角,沈霜寧認出了謝臨的背影。
“小侯爺該不會是知道你來,所以提前等著了吧。”蘇冉略帶戲謔道。
作為沈霜寧最親近的朋友,蘇冉自然知曉小侯爺和她之間的事情。
透過那簾子一角,沈霜寧認出了謝臨的背影,身姿挺拔,龍章鳳姿,很難叫人不注意。
同時也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女子。
若是沒看錯,那應是林家小姐。
想到之前的傳言,林家小姐林婉容心儀謝臨,甚至還聽說謝臨對她也有點意思。
沈霜寧一直不怎麼在意這件事,畢竟她跟謝臨沒什麼關係,且她也沒有給謝臨明確的回應,他是天之驕子,被晾著這麼久,也該不耐煩了。
他有選擇的自由。
只是謝臨一面追求她,一面又去跟別的小姐糾纏不清的話,難免太敗好感。
沈二也看見了那兩道身影,冷哼一聲道:“我還當他有多喜歡寧寧,原來也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沈修辭則淡聲道:“謝氏一族和林家本就世代交好,結為姻親於兩家而言是美事一件,且如小侯爺這般驕縱隨性之人,心意本就瞬息萬變,身邊又不缺愛慕他的女子,你若認真,才是輸了。”
沈修辭同謝臨一向政見不合,但這番點評卻沒有夾帶私心,而是客觀言之。
沈霜寧知道,兄長這番話是在點她,而她心裡,雖不認為謝臨是那種人,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垂下眼,收回了目光。
蘇冉撇撇嘴,放下簾子,眼不見心不煩。
倘若沈霜寧再多看一會兒,就會從謝府馬車裡出來的蕭世子,她雖沒有看見他,蕭景淵卻認出了國公府的馬車,眉毛微微挑起。
能讓沈修辭和沈二一起護送的,那馬車裡坐著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馬車裡,蘇冉悄悄看了眼身旁女子的臉色,怕她傷心,可安慰的話還未說出口,沈霜寧便對她笑了笑。
“我沒事,他跟誰在一起,都與我無關。”
卻趁蘇冉不注意時,將一個香囊丟出了車外。
原是給謝臨的,眼下是沒必要了。
而此時的沈霜寧不會想到,這個香囊最終會落到蕭世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