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頓了頓,嘴角高高揚起,回應道:“寧寧找我,我何時都有空的!”
“寧寧也是你能喊的?!”
沈霜寧連忙去拉沈二,“二哥!”
謝臨已然運著輕功離開了。
“算你小子溜得快!”
沈二磨了磨牙,轉眸看向自家妹子時,又有些無奈,“他就不是個好人,你該聽大哥的。”
“二哥,你別這麼說他。”沈霜寧道。
這便護上了?
沈二立馬捂住了心窩,踉蹌著退了兩步,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罷了罷了,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
沈二走到一邊大馬金刀一坐,唉聲嘆氣。
蘇冉則不一樣,她用肩膀輕輕撞沈霜寧胳膊,道:“沒想到小侯爺看似混不吝,事情卻辦得很不錯,沒叫你失望。是不是愈發心動了?”
“就你話多。”沈霜寧嗔道。
她內裡雖是成熟的靈魂,卻也是個面皮薄的,先行一步進了萬緣寶塔。
二人前後求了籤。
蘇冉看著自己的籤文,上面寫著:“靜待時機,緣分將至。”
她眨了眨眼,這什麼意思?她的正緣還沒出現麼?
而沈霜寧抽中的籤文是:緣未到時須守己,緣若來時莫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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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將要回去時,卻下起了瓢潑大雨。
不少香客抬頭望著這糟糕的天氣,嘀咕著抱怨起來。
而此時的後山,一名來歷不明的人捂著腹部的傷口,冒著雨趁亂躲進了寒山寺,還一刀殺了前來關心他的小沙彌。
而後換上僧袍,混入其中......
下山的路不算平順,安全起見,沈修辭決定等雨勢小些再回去。
寒山寺是附近最大的廟宇,京城望族裡不少信佛的夫人不時來小住幾日,是以在廟宇內留有不少空置的客房,可供人歇息。
屋子裡的一應擺設十分樸素。
僧人一看他們衣著精細,氣質不凡,便知不是普通人家,不敢怠慢,妥善安置後,又送了些素齋來。
蘇冉自是來者不拒,吃得很高興,沈霜寧嬌貴慣了,卻有些吃不下,心裡又念著那袋果子,便起身往外走。
蘇冉抬頭,連忙問:“你去哪兒?”
沈霜寧頭也不回道:“我去找兄長他們,一會兒就回。”
蘇冉“哦”了一聲:“你早去早回啊。”
阿蘅忙拿著披風跟過去,“小姐,下雨天涼,別凍病了。”
男客女客皆是分開的,但相隔不遠,沈霜寧大概知道方向。
下了雨,天色便暗了一個度,像抹了一層灰,朦朦朧朧。
沈霜寧拿出懷錶看了眼時辰,申時三刻。
思緒有些飄,方才沒看到謝臨,不知他是否已經下山去了。
面前一名僧人走了過來。
沈霜寧看到他蓄著頭髮,心想應是寺廟裡的義工,不算僧人,還是叫住了他:“小師父。”
僧人駐足背對著她,只微微側頭,沒說話。
那名僧人有著一雙倒三角眼,略顯陰翳,令沈霜寧莫名背脊一寒,一時未開口。
“僧人”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手指輕輕一動,一抹寒光從袖口閃過。
然而這時不遠處走過三三兩兩的人。
只好收斂了殺意。
沈霜寧快速鎮定下來,道:“小師父,敢問男香客是往這個方向嗎?”
對方點了頭,並未多言,沈霜寧下意識感到危險,道了聲謝便匆匆走了。
可越想越是不安,精心描繪的眉毛深深擰起。
“小姐!”
這時身後的阿蘅突然驚呼一聲,沈霜寧便停了下來。
一抬眼,不遠處的地方淌著鮮紅的一灘血,登時一驚,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與此同時,阿蘅從拿出袖中匕首,擋在她面前,沉聲道:“小姐先別過來,我去看看。”
沈霜寧心口直跳,仔細看著那灘刺目的血,是從屋子裡滲出來的。
屋裡死了人,還不止一個,皆是一刀封喉。
阿蘅退了出來,道:“那幾人身上的金銀細軟都在,不是圖財,怕是尋仇,或是別的……”
沈霜寧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方才那個人:“是他!”
此時便想起當時忽略的細節,那人穿的僧袍並不合身,太過寬鬆,一雙手都隱在了袖口裡,若是藏了刀,是看不見的。還有身上那若有似無的危險,皆昭示著此人就是兇手!
更駭人的是,他是往女香客的方向去了!
蘇冉還在那邊!
沈霜寧全部的神經都繃了起來,她不敢賭,當機立斷:“快走,去找兄長他們!”
走出幾步又猛然停下:“不,來不及了!”
驀地,眼神掃向了立在院子裡的那口大鐘。
沈霜寧眼神一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