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公主難得出宮一趟,原是要去宋府赴宴的。
宋惜枝邀請了景瑜。
可一聽說沈霜寧在鎮國公府,公主的儀仗便掉頭來了裴府。
此時,宋惜枝還在宋府門口等著迎接公主,可街角盡頭遲遲不見公主的儀仗隊。
“不是說公主已經出宮了麼?算算時辰,也該到了啊。”宋惜枝身旁的丫鬟紫蘇面露疑惑,小聲嘀咕道。
宋惜枝立在門口,神色沒有絲毫不耐,只側頭輕聲吩咐:“讓人去前面打聽打聽,是不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她不會想到公主竟去了鎮國公府,畢竟公主跟她關係還不錯。
前來宋府赴宴的人絡繹不絕,皆是達官顯貴,每個路過宋惜枝身邊的客人,不論身份高低,宋惜枝都會朝他露出和煦溫柔的笑容,絕不會冷落任何人。
宋家如日中天,作為宋府的嫡長女,宋惜枝自然備受關注。
那些聽說燕王府和宋府的親事告吹後,不少人都蠢蠢欲動,且看今日燕王府是否會來赴宴便知了。
這時,兩輛華蓋馬車從街角盡頭緩緩駛來。
紫蘇一喜,歡快道:“是燕王府的馬車!”
宋府門口的賓客駐足望去,那金絲楠木所制的馬車,確實是燕王府。
眾人心思各異,那些打算跟宋府議親的人不由得遺憾。
看來傳言不可盡信,燕王府和宋府並沒有鬧僵。
然而,燕王府來的人只有蕭景淵,還有一位時常跟在他身邊的幕僚。
宋惜枝立時提著裙襬迎上去,臉上笑容明媚:“世子,你來了。”
蕭景淵彎腰從馬車下來,一身玄衣暗紋錦袍,氣勢迫人,抬眼掃視時,接觸到他眼神的人莫名心生畏懼,不自覺地移開目光。
沒有人敢上前跟他寒暄,紛紛邁開步子進了宋府。
蕭景淵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頷首回禮,並未多言。
一旁的蘇琛對宋惜枝一拱手:“宋小姐。”
宋惜枝含笑道:“蘇大人。”隨即視線又落在他們身後的馬車上。
燕王妃沒來宋府,她去了鎮國公府。
宋惜枝心裡有點失落,她站在蕭景淵面前,小心翼翼道:“王妃可是還在生我的氣?”
燕王妃性子高傲,收到宋府請帖時就丟了出去,還說道:“他宋章不親自登門給個說法,我是斷不會踏進宋府一步!”
蕭景淵便道:“與你無關。”
看他安慰自己,宋惜枝心裡一暖,露出溫柔的笑意。
王妃對宋府不滿,她也是理解的,卻也不是很在意,那是祖父的錯。等她跟世子成婚,來日方長,王妃還是會重新喜歡她的。
正要請他們進去。
這時,去打聽景瑜公主的小廝回來了,疾步到幾人面前,氣喘吁吁回稟道:“大小姐,公主她......她去了鎮國公府。”
宋惜枝聽到這個訊息時,臉上笑意一僵,藏在袖口下的手指捏緊了些。
景瑜公主不是答應她,會來宋府的嗎?
很快,景瑜公主去了鎮國公府赴宴的訊息便在宋府裡傳開了。
眾人都十分驚訝。
須知他們正是提前聽到了些風聲,才會一心想來宋府赴宴,還帶上了家族中最器重的嫡女嫡子,就是為了跟公主打好關係。
結果,公主竟然沒有來宋府,而是去了裴府,這算怎麼一回事?
“小姐,沈家的人也去了鎮國公府!”紫蘇一臉不高興,“他們一定是知道公主去了鎮國公府,才眼巴巴跟過去的!”
之前沈霜寧也答應過會來赴約的,可榮國公府卻婉拒了宋府的宴席,今日沈家人一個都沒來。
宋惜枝柳眉輕蹙,難道是因為上次沈霜寧在宋府受委屈,所以才都不來的?
還有忠勇侯府趙家,沈妙雲夫婦連帶著老太太一起出城了,說是去探親,趙家也沒有人來。
至於永寧侯府謝家,那位侯夫人一向不喜歡參與這種宴席,所以並未現身。
“沈家都有誰去了?”宋惜枝道。
紫蘇道:“二公子,四小姐,五小姐,都去了。”
宋惜枝道:“長輩沒有去?”
紫蘇道:“好像是沒有。”
宋惜枝臉色稍緩。
她站在花廳外的長廊下,看著宴席上的高官夫人們,臉上再無一絲笑意。
只見宋閣老身披紫袍玉帶,被人簇擁而來。
“宋閣老肱股之臣,是大梁之幸啊!”
不知是誰恭維了一句,滿廳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宋閣老捻鬚微笑,很是高興。
現在是去祖父書房的最好時機......
宋閣老餘光瞥見不遠處的蕭世子,得意地笑了笑。
什麼高高在上的燕王府世子,還不是為了他的孫女屈尊來了宋家?
蕭景淵從宋惜枝手上拿到宋閣老貪墨的罪證後,便準備走了。
宋惜枝急忙喚住他。
“世子,你之前答應我的事,可還作數?”
蕭景淵不知道宋惜枝是否清楚自己祖父跟聖天教勾結,但她為了保全宋家,能做出此等大義滅親之舉,的確令人敬佩。
蕭景淵頓住腳步,回頭道:“宋閣老所犯下的罪行遠不止於此,你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