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皇子派人偷取公主給我的腰牌,又扣下了我的丫鬟,我才不得已去見他,只是賭坊的事,我並不知曉,我也並未跟三皇子達成什麼交易,我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
“只是世子若尋得我那丫鬟,還請將她歸還於我,她在世子眼裡命如草芥,卻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不等蕭景淵回答,蘇琛便趕緊替他說了。
“四小姐放心,我們若見了她,定會將她好生送回國公府,還有公主的腰牌。”
沈霜寧將腦袋靠在裴執胸口,聞言微微頷首:“有勞了。”
察覺她言語間的疏離,蘇琛很是愧疚。
此事過錯方主要在他,是他沒有交代好王煥之,才害得她受苦。
之後裴執便抱著沈霜寧走了。
身後腳步聲漸遠,蕭景淵垂下手,緩緩握緊了拳頭,心間一陣針扎似的痛意。
蘇琛看他神色冷峻,明顯憋著火氣的樣子,也不敢說話了。
明明是來救人的,結果呢?反而還得罪了四小姐!
原想著能借此機會緩和一下四小姐跟世子的關係,結果好像變得更糟糕了。
蘇琛一臉哀怨地看向不明所以的王煥之。
阿昭就在醉雲樓外等著,看見裴執將沈霜寧帶出來後,連忙奔了過去,眼淚都湧了出來。
裴執道:“你家小姐沒事,只是累了。”
阿昭並不知醉雲樓裡都發生了什麼,她只知是裴執將小姐救了出來,眼神感激地看著他。
以往官府辦案,街道外早就圍著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群眾,然而鎮撫司兇名在外,他們一出現,莫說街道上的百姓全跑了,連周圍的商鋪都提前關門了。
偶爾能從窗戶裡看到浮動的人影,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鎮國公府的馬車停在外頭,裴執小心地將沈霜寧抱到了馬車上,簾子一拉,便隔絕了探究的視線。
暮色蒼茫,霞光漫天,馬蹄踏著朝霞逐漸遠去。
興許是受過驚嚇,又太累了,沈霜寧沉沉地睡了過去。
裴執為了讓她能舒服些,便將她抱在腿上,讓她靠著自己的胸口,手臂牢牢圈著她,又不敢抱得太緊,像是對待極其珍視的珍寶。
阿昭在一旁正襟危坐,起初她想說這樣不對,這樣不好,可是她是個啞巴!
然後又看到裴公子一臉正人君子的模樣,而小姐又的確不舒服,阿昭只能忍下來,裝作沒看見。
阿昭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盯著前方,不敢多看一眼。
裴執垂眸看著懷中的女子,平靜無波的神情下,是內心洶湧的情緒。
他小心翼翼地握著她垂落在一邊的手,手指緩緩穿過她的指縫,牢牢緊扣。
唇角慢慢勾起一個滿足的笑意。
懷中的她,終於不再是冰冷的......
過了半盞茶的時辰,馬車總算到了榮國公府。
阿昭要先下去。
下了馬車後,阿昭看到了立在不遠處的大公子,愣了愣,欠身行禮後便退到了一旁站著。
沈修辭道:“小姐呢?”
阿昭則朝馬車看去。裴公子怎麼還沒將小姐抱下來呢?
車伕是裴執的心腹侍從福貴。
福貴看到沈大公子看了過來,於是很貼心地撩開了轎簾。
誰曾想,卻看到裴執低頭親吻沈霜寧的場景。
吻的還是唇!
沈修辭眼皮狠狠一跳。
阿昭也震驚得張大了嘴巴,若是她此時能說話,定要大喊:裴公子!枉我和小姐如此信任你,你怎麼能趁人之危!
福貴回頭看到這一幕,登時一驚,一時忘了該做些什麼。
外頭光亮照進來,裴執餘光瞥見幾人震驚的表情,竟是從容地直起了上半身,完全沒有被抓包的窘迫。
福貴回過神來,猛地將簾子撤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手。
死手,瞎忙活什麼!
不一會兒,裴執抱著尚在昏睡的沈霜寧出來,平穩地踩在地上,而後迎著沈修辭著火一樣的眼神,溫和且從容道:“寧姑娘在醉雲樓受了驚嚇,並無大礙。”
沈修辭方才得知醉雲樓出了事,不然他也不會在這裡等妹妹回來了。
沈修辭看了眼似乎睡得正香,還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的沈霜寧,忽然就覺得頭疼。
他從前忙於考學,極少有空關注這個妹妹,可他記得,寧寧還算是個安分的姑娘。
怎麼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這麼多呢?
最終,沈修辭沉聲道:“你要抱寧寧抱到什麼時候?”
裴執笑了笑,便將沈霜寧還給了他。
沈修辭接過自己的妹妹,想起方才裴執的冒犯,又道:“你剛剛......”
裴執搶先一步開口:“我願對寧姑娘負責。”
沈修辭倏地瞪大眼睛,寧寧的桃花都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比一個厚顏無恥?!!
裴執一派溫文爾雅,自有股清貴不凡的氣度,單是這麼看,完全想不到他會做出趁機冒犯女子的事情來。
“鎮國公府門第不比永寧侯府低,家父與令尊同為武將,家中也有兄弟從文,裴家並無文武之偏見,而我身體健朗,無暗疾舊疾,將來亦打算入仕從文,無需上陣殺敵爭軍功,如此便無性命之憂,還可時常陪伴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