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先前……”
“蘇雪衣，認清自己的身份。”
沈煜眸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看螻蟻。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怎麼會在意螻蟻的生死。
蘇雪衣四肢冰涼，連心也涼的徹底。
瘋的是她。
她竟然想跟沈煜說什麼“說話算數”。
無論怎樣的有言在先，沈煜這樣的身份，都有隨時掀桌的自由。
蘇雪衣的僥倖徹底消失。
“臣女知道了。”
似是不願看到與容音相似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沈煜施捨般開口。
“孤會讓人幫你弟弟想辦法減輕痛苦。”
“多謝殿下慈悲。”
蘇雪衣沒有分毫動容，“公主身邊還需有人侍奉，臣女先過去了。”
沈煜“嗯”了聲，由著她去。
一直到夜裡，容音的頭疼才緩解了些。
看著侍立在床邊的蘇雪衣，她眉頭一皺。
“誰讓你來的，看著就晦氣！”
“殿下囑咐臣女侍疾，公主既然不願看到，臣女這就——”
“慢著！”
見蘇雪衣要走，容音又不準了。
她嬌橫道：“本宮餓了，要吃八寶鴨，你去做。”
蘇雪衣面色一僵。
她哪裡會做什麼菜，還是八寶鴨這樣考驗火候和調味的。
“公主如今正是養身子的時候，臣女不善廚藝，若是影響了您的胃口……”
“不會就去學，你幾時做出來，本宮幾時進食。”
言下之意，要是蘇雪衣做不出來，她就餓著。
蘇雪衣心下一沉。
容音這話出口，勢必會傳進沈煜耳中，屆時……
“臣女即刻跟府上的廚子學，公主可否先進些茶點，當是消磨時間了。”
“也成，你去準備。”
容音鬆了口。
她是想折騰蘇雪衣，可不是要折騰自己。
蘇雪衣快步往廚房去，衣襬被風帶起，心中焦灼。
一道又一道八寶鴨被送進容音寢房，又被退出來。
鹹了、淡了、肉老了……
容音找出的藉口完全不重樣。
即便太子府的廚子從中幫手，也沒法也容音吃下第二口。
“哐當——”
菜刀掉在地上，響聲巨大。
蘇雪衣熬了一夜，神情已經有些恍惚。
“呀！”
廚娘驚呼，“蘇小姐，您的手！”
蘇雪衣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著蜿蜒的血色，才反應過來是切到了手。
“您歇著吧，讓老張做一道送去，公主吃慣了他的手藝，興許……”
“對啊！”
蘇雪衣倏地明白了什麼。
正是因為有廚子在一旁幫手，容音才不滿意。
她要的是“蘇雪衣”親手做的，那就從頭到尾不能假手於人。
蘇雪衣視線落在視窗，一道身影迅速避開。
她卻已瞭然。
是容音在讓人盯著。
前面那麼多次，因為有人在幫忙，所以她始終不滿意。
隨手包紮了傷口，蘇雪衣挽起袖子，去竹籠裡捉活鴨。
“砰！”
手起刀落，鴨頭被看了下了，血順著斷口流出，濺在蘇雪衣身上。
燙毛，清理內臟……
蘇雪衣回想著廚師的手藝，一步步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