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袖口上的紋理被抓得扭曲,沈煜眼中閃過了幾分不悅。
他長嘆口氣,反抓住容音的手肘,壓低聲音開口。
“妹妹,你應該知曉,如今朝堂上面的情勢緊嚴峻,國庫吃緊,父皇已經為此事動了好幾次脾氣。”
“倘若你在這個時候胡鬧,引起動盪的話,那回頭我可保不了你,你也還是安生的在東宮休息,等回頭到了狩獵的季節,為兄帶你去可好?”
直至沈煜離開許久後,容音仍舊是繃緊一張臉,那絕美的臉蛋上,此時滿是猙獰的神情。
“啪!”
此時,一個茶盞在蘇雪衣腳邊炸開,滾燙的茶水濺溼了她的裙角。
她垂著眼睫沒有動,餘光瞥見身旁幾個小宮女已經抖如篩糠。
“太子哥哥憑什麼不讓我去!”
只見容音一把掀翻了案几,楠木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臉色通紅。
“本公主不過是去獵只狐狸,又不是要動我朝的國庫!”
蘇雪衣悄悄往陰影處挪了半步,睫毛輕顫。
自從容音看過那個畫本後,這位公主就魔怔似的要獵只狐狸來做披風。
今日她被沈煜直接駁回,怕是要拿她們這些奴婢撒氣……
果然,容音突然轉身,一把揪住離她最近的宮女。
“都是你們這些蠢貨!若不是你們平日裡伺候不周,本公主怎會被太子哥哥訓斥?”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誰都清楚,容音這不過是信口胡謅的理由,卻沒人敢反駁一句。
那宮女疼得眼淚直流卻不敢出聲,嗚咽的搖頭。
容音嫌惡地甩開手,又指向另一個侍女。
“還有你!今晨梳的頭髻醜死了!”
她越說越氣,抄起案上的玉如意就要砸下去。
眼瞧著這人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蘇雪衣適時出聲,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
“公主,臣女聽說西郊獵場最容易有白狐出沒,不過眼下時節的確不符,太子殿下擔心您也是應該的。”
聽到這話,容音拿著玉如意的動作頓住在半空,眯起眼睛。
“當真?”
蘇雪衣欠身行禮,黝黑的眸子輕輕顫抖。
她不過是找到一個引子罷了,她這話是規勸的,但容音的性子,必定會耐不住前往的。
果然這一瞬間,容音的臉色陰轉晴,突然得意的笑起來。
“好啊,太子哥哥不讓去,本公主偏要去!”
她轉身指向那幾個還在發抖的宮女,又將目光落在蘇雪衣的身上。
“你們,快收拾行囊,都跟本公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