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大將軍之子,能有什麼難處?
只怕走在路上,還會被人高看一眼。就連那囂張跋扈的杜公子見到沈雋,都要避讓三分。
等一下!
蘇韶音神思至此,桃花美目圓睜,難以置信的看向沈雋。
將軍之子!
她怎麼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蕭燁是藍貴妃之子,藍貴妃是番邦進貢來的美人,無權無勢,空有美貌。這就是為什麼,蕭燁那般抗拒自己庶子身份。他不單是庶子,還是眾位皇子中,最上不得檯面的一種。
蕭燁想要得到皇位,難如登天。
首要條件,除了剷除太子,還要得到德陽帝信任。
如若這一招行不通,便只能劍走偏鋒。
手握重兵,便可以逼宮。只是蕭燁這人虛偽,最不願將自己軟肋放於人前。他如驚弓之鳥,處事尤為警惕小心。皇位都是用鮮血換來的,只是蕭燁更喜歡不放在明面上的鮮血殺戮。
他想要皇位,想要明正言順,想要眾人臣服。
一個不得勢的皇子,如何做到這些呢?
兵權。
這天下,誰得兵權,誰便為主。
兵符一直在德陽帝手中,從未交接於任何一人手中。
德陽帝信不過任何人。
臣子,兒子,貴妃。在德陽帝眼中,全部都沒有自己的兵權穩固。
就連遠在邊關鎮守的沈城鞘,也要每隔一月,便要回朝彙報有關鎮守事宜。邊關距離京都路程,一來一回也要十日有餘,可哪怕如此,卻每次都不敢懈怠。
沈雋作為將軍之子,看似風光。可其實,應該被當作質子,囚禁於京都之內。
蘇韶音想明白其中道理,看向沈雋時,神色裡不免多幾分同情。
身不由己的感覺,她懂。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情緒。
現在想來,沈雋武功高強,從馬背上摔下,也是無稽之談。只是他需要在人前偽裝。裝出柔弱,裝出不堪一擊。
原因十分簡單,只是為了堵住德陽帝疑心,僅此而已。
“阿音。”沈雋忽然開口,蘇韶音即刻回過神來。
蘇韶音神色多出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這一刻看穿了對方的軟肋,個人的勝算跟著也就多了幾成。她和沈雋對上,未必會輸!
“我忽然覺得,你這會兒似乎是瞧不起我。”沈雋嘴角多出一抹苦澀:“阿音,你在想什麼?”
蘇韶音神色愉悅的咳嗽一聲,把牛骨哨收了起來。如果沒有任何意外,蘇韶音不想巴努過早的出現在人前。很顯然,現在危機解除,她暫時可以稍微鬆懈片刻。
“沈公子多想了。”蘇韶音嘴角是一抹嬌憨可人的笑:“我怎麼會瞧不起沈公子呢?沈公子飛簷走壁,帶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來此處,約莫著是沈公子有自己的思量。韶音一介女流,自然是理解不了。但是說瞧不起,那就誇誇其談了。”
蘇韶音三言兩語,唇舌尖利,說的沈雋無言以對。
他無奈笑了一聲,又跟著嘆一口氣:“阿音,你真是古靈精怪。”
說到這裡,沈雋忽然又湊上前來。
他一張俊臉在蘇韶音面前放大,蘇韶音瞬間心慌意亂。這男人,生的太好看了。
沈雋不同於蕭燁帶著幾分邪魅狂狷的逼迫感,而是帶著幾分亦正亦邪,潔如冰雪的出塵氣質。蘇韶音總覺得多看沈雋一眼,就會被這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勾去了三魂七魄。
一個人的容貌,是可以成為殺伐果敢的武器。
如蘇婉容,以清雅絕俗之姿,引無數男子折腰,為之癲狂。
“我不知你跟著我,是不是好事。”沈雋湊上前來,在蘇韶音緊張萬分之際,卻沒有做出任何輕薄舉動。他眼神不掩飾悲傷,只是這樣瞧著蘇韶音,說出來的話,卻振聾發聵:“可我要你,你便是我的。我既要你,就能護你。”
蘇韶音聽著這人如昏了頭一般的話語,忽覺心亂如麻。
前世,她為蕭燁的不公出身憤憤不平。為蕭燁處心積慮籌謀未來時,每每聽到蕭燁安撫她的言論,便是她如何辛苦,會許諾她如何輝煌美好的未來。可除此之外,蕭燁竟然從未說過,要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