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傅府的宴請,公子您去還是不去?”
蘇輕語撅著嘴,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她知道李玄素來不喜這種應酬。
更何況淮安侯府那對父子肯定憋著壞,等著看李玄的笑話。
“不去!”
李玄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他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聽一群酸儒之乎者也,還是看李文山和李修那兩張令人作嘔的嘴臉?
一沒好處,二沒錢財,去了說不定還要被那些人架著吟詩作對,想想都覺得頭疼。
有那個閒工夫,他還不如多看幾本賬冊。
蘇輕語聽到李玄乾脆利落的回答,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那我就放心了!您先忙,我也去做事了。”
然而,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
宴會當日。
李玄正悠閒地在院子裡品著新茶。
“公子!太傅宋濂讓府上的管家親自過來邀請您了!”
聽到這話聲音,李玄抬頭看去。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份寧靜。
石頭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此刻居然帶著罕見的急切。
“嗯?”
李玄有些訝然。
他原本以為,自己不去,這件事也就算了。
畢竟,他一個廢物,在那些清流名士眼中,恐怕還上不得檯面。
沒想到,這位宋太傅居然如此執著。
這就讓他有些犯難了。
若是不給,未免顯得太過狂傲。
平白得罪一位當朝太傅,並非明智之舉。
畢竟,宋濂在士林中的聲望極高。
門生故吏遍佈朝野,影響力不可小覷。
無緣無故駁了他的面子,傳出去對他不利啊。
可若是去了……
他幾乎可以預見,李文山和李修那對父子,會如何熱情地招待他。
那場面,恐怕比戲臺子上的摺子戲還要精彩幾分。
他可沒興趣陪那對蠢貨演什麼父慈子孝的戲碼。
一時間,李玄陷入了沉思。
石頭見李玄久久不語,也不敢催促,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半晌,李玄終於開口,聲音平靜無波。
“宋府的管家,現在何處?”
“回公子,正在前廳候著。”
李玄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
“走,去會會這位管家!”
李玄踱步來到前廳,一眼便看見了那位候著的宋府管家。
此人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
一身半舊的青布直裰,洗得發白,卻漿洗得筆挺。
他不像尋常大戶人家的管事那般滿臉堆笑。
反而帶著幾分文士的儒雅,腰桿挺得筆直。
見李玄進來,那管家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禮。
“李公子,在下宋青山,奉我家太傅之命,特來請公子過府一敘。”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絲毫沒有因為李玄的年輕而有半分輕視。
李玄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自點頭。
能被宋濂倚重,派來辦這種事情的人,不會是庸才。
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多禮。
“宋管家客氣了。”
“太傅大人盛情,李玄心領。只是近日俗務纏身,恐擾了太傅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