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的動向,匯入通源商號這片深潭。
內院茶室,蘇輕語眉眼間帶著一抹淺笑。
“公子,成了。”
“大皇子已經瘋了,張敬那邊,幾乎動用了所有暗樁,滿世界在挖二皇子的黑料。”
李玄端起茶杯,一切盡在掌握。
乾明那種被怒火燒掉腦子的蠢貨,根本不配做他的對手。
他真正要釣的,是乾明背後那些,以及藏在更深處的老狐狸。
“還不夠。”
李玄放下茶盞,指節輕叩桌面。
“火燒得還不夠旺,得再添一把柴。”
他看向蘇輕語:“張敬不是在查嗎?那就讓他‘查’到點真東西。”
蘇輕語心領神會,美眸流轉:“公子是想……”
“二皇子私下裡跟南境蠻族交易鐵器,證據做得真一點,讓張敬的人‘撿’到。”
話裡的內容,足以讓任何一個皇子萬劫不復!
“是。”
蘇輕語躬身應下,沒有半分遲疑。
“務必讓大殿下和二殿下,在朝堂上就咬起來。”
她望著自家公子那張俊朗卻深不見底的側臉。
這京城的棋盤,終究是公子說了算。
……
與此同時,皇宮深處。
御書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大乾衛指揮使王城,一身飛魚服,身形筆挺如槍,單膝跪在地上。
他的頭垂得很低,彷彿面前的龍椅上坐著的不是皇帝。
而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
“陛下,那五百萬兩白銀的流向,臣……查到了一些眉目。”
王城的聲音沙啞乾澀。
龍椅上,身著玄色常服的乾元帝,正閉目養神。
他沒有睜眼,只是捻動拇指上那枚墨綠色的玉扳指。
“說。”
一個字,重如千鈞。
“銀子出京後,並未流向任何商號或錢莊,而是被迅速化整為零,透過京城周邊數十個村鎮的地下錢莊,分批次洗了一遍。”
王城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臣順著其中最大的一筆款子追查下去,發現它最終流入了平王府名下的一家綢緞莊。”
“平王府?”
乾元帝睜開了眼,陡然射出一道精光。
平王,是他四子乾平的封號。
也是唯一一個至今沒有封地,只領著虛銜的皇子。
在所有人眼中,老四乾平,溫和、敦厚,甚至有些木訥。
從不參與任何黨爭,是幾個兒子裡最老實的一個。
王城頭垂得更低了:“是,陛下,那家綢緞莊的掌櫃,是四殿下的管家的一個表親。”
乾元帝捻動玉扳指的動作微微一頓。
嫁禍,這套路他見多了。
可老四隻會抱著書本啃,見了自己都哆嗦的兒子,怎麼會牽扯進來。
乾元帝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
“王城。”
“臣在。”
“你覺得,此事可疑在哪?”
王城身體繃緊,沉聲道:“太過刻意。就像有人生怕我們查不到,故意留下的線索。”
乾元帝沉默了,渾水,才能摸魚。
現在這京城的水,好像比他想象中還要渾。
老大,老二……甚至可能還有老四。
他的好兒子們,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這個父皇不知道的。
“繼續查。”
最終,乾元帝只吐出三個字,聲音冰冷。
“不僅要查銀子,更要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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