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過是個噱頭,無論是她寫的還是自己寫的,似乎都不會令人滿意。
“不然呢?我該寫一見鍾情麼?太直白了吧?”
南瑾瑜撇嘴,撩妹最主要的是什麼,抓住她的好奇心!
單憑蕭琛這張妖孽的臉便已經有足夠的殺傷力了,回個信不需要那麼噁心人了吧?
“一見鍾情?你倒是敢說。”
玉白的指尖落在她額頭上,輕輕地拂開她額前的碎髮,並沒有生氣的意思。
“是不是?我也覺得不合適啊!”
南瑾瑜攤手,她這般竭盡全力幫他幹活兒,這傢伙難道不該感謝一下自個兒麼?
“這燈籠,可是你接的。”
蕭琛揉了下眉心,確定她不知道這接燈籠的規矩,更不知這燈謎不是隨便亂猜的,頓時有些頭大。
“是我接的啊!我替你接的啊!怎麼了……”
南瑾瑜察覺到他神色不對,似乎頭痛不已的樣子,心底生出幾分狐疑來。
“今年的花魁令,得的是雙令,你接的燈籠是那花娘的哥哥。”
蕭琛懶洋洋道,倒也沒有阻止侍衛將燈籠送回花船去的意思。
“啊?”
南瑾瑜聞言頓時蹦了起來,伸著腦袋瞧外面發生了什麼,卻見秦王府的侍衛已經踩著燈籠筏將謎底送回去了,頓時有點懵了。
“啊什麼啊?一艘船隻能取一個燈籠,既然拿了便拿了,這會兒肯定要送回去的。”
蕭琛這才與她解釋其中的原委,畢竟她那個答案的確是極好,只是心裡莫名有些不爽罷了。
“那不如、一會兒就說我是替你答的?反正這畫舫是你的,這人也是你的……”
南瑾瑜小心翼翼賠笑,感嘆自己又幹了件蠢事兒。
明明是那個花娘更好控制些,她卻偏偏挑了個硬茬。
“哼!現在知道找補了?我幫你有什麼好處麼?”
蕭琛磨牙,無名火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樣懟回去了,抬手捏了捏她嘟嘟的臉頰。
“好處……好處就是我給你做一個月飯行麼?”
南瑾瑜說的十分誠懇,想到她唯一可以拿出手的手藝,似乎這妖孽還挺喜歡的,只好這麼說了。
蕭琛瞥她一眼,不情願道:“一年。”
“一年?不行不行,半年最多了。”南瑾瑜不依不饒,一年她太虧了。
“那就兩年。”
蕭琛挑了下眉,一副我沒跟你商量的模樣。
“一年半,成交!不許反悔了!”
南瑾瑜連忙討價還價,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嘴瓢,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成交!”
蕭琛勾了下唇角,遞了顆葡萄到她嘴邊,像是安撫寵物般,沒有半點兒誠意。
“……”
南瑾瑜吃了葡萄順帶咬了他一口,微涼的指尖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忍不住抿唇舔了下唇角。
夜白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幅活色生香的一幕,嚇得他臉色煞白進退兩難,直接愣在原地呆住了。
照這個中獎的程度,過了今日他只怕就要被調去大廚房裡燒火了吧?
“如何了?”
蕭琛的手凌空一伸,便將夜白手中的信箋拿了過來,展開仔細讀了。
“唔,誘餌已經放下了,就等大魚主動上鉤。”
夜白這才晃過神來,娃娃臉上的笑容幾乎是僵硬的。
若是首領在這兒估計那張撲克臉連眉毛都不會動一動,倘若換做副首領,約莫會笑得更風情萬種吧,他果然還是見識少啊……
“岸邊的那幾家呢?什麼動靜?”
蕭琛毫不避諱南瑾瑜在場,畢竟帶著她來了,便沒什麼可隱瞞的,在者以她的聰明才智,想必也嗅出來這背後的陰謀味道了。
“岸邊那幾家蠢蠢欲動,似乎已經接上頭了,只是花船這邊卻沒什麼動靜,沒見到接觸旁的船隻,畢竟貨物數量龐大,向來也不大可能明目張膽的就送出去。”
夜白垂首道,語速極快,眼神卻一直瞟著外面的青衣。
今兒不知怎麼了,他家青衣小可愛不怎麼愛搭理他,這會兒進出好幾趟了,她都對自己視而不見,誰又招惹她不高興了麼?
“貨物?什麼貨?”
南瑾瑜挑了下眉,她以為他們是來查線索的,不想竟然是來收網捕大魚的!
方才青衣只提了句案子,沒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啊!
“這……”
夜白遲疑了片刻,見蕭琛點頭,接著解釋。
“京中消失的多半是孕婦和幼童,鮮少有男子或是少女,根據線報推測,今日會在燕回湖交易,數量龐大再加上是弱勢,是以我們推測不大可能在湖上交易。”
“怎麼不可能?”
南瑾瑜噌的站起來,走到床邊指了指遠處的花船,面色嚴肅道:“沒發現異常麼?我說為何這船吃水線這般深呢!”
蕭琛睨了夜白一眼,眼底染了幾分笑意,道:“花船與哪些船隻接觸過,立刻去查。”
“是!屬下這就去!”
夜白驚得目瞪口呆,轉身便消失在門邊,留下神色緊張的南瑾瑜,以及笑意更深的蕭琛。
“這些人販賣嬰孩麼?”
半晌,南瑾瑜盯著遠處的花船喃喃道,她方才表現得過於嫉惡如仇了,可是這樣的事情在什麼時代都是會令人極度憤怒的。
“嗯。”
蕭琛應了一聲,將茶杯遞到她面前,輕聲道:“早知道便不帶你來了。”
“嗯哼,你不帶我來,是想自個兒選花魁麼?”
南瑾瑜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知道他在寬慰自己,心情微微平復幾分。
“那兩甚至算不上是女子……”
蕭琛嘴角抽了抽,顯然沒料到竟然這般記仇,一時不知是喜是憂。
“那殿下的意思是,若是女子還有點兒別的可能?”
南瑾瑜不依不饒,像是與他槓上了。
“沒有。”
蕭琛搖頭,答得斬釘截鐵。
“為何?”
南瑾瑜撥開紗簾看向遠處的花船,卻見花船下面忽然多了許多浮上水面的黑色水靠,神色頓時緊張起來。
“因為醜。”
蕭琛笑道,將她摟進懷裡,微涼的氣息噴在她耳邊,“本殿眼裡就覺得你瞧著順眼些。”
“……”
這下輪到南瑾瑜語塞了,倘若是尋常人說這種話,她定然反手就錘爆他狗頭,可是說這話的偏偏是蕭琛這隻千年妖孽。
嗯,好吧!她認了,就算是他在誇自己吧!
“啊!救命啊——”
遠處花船上傳來一聲變調的尖叫。
緊接著便瞧見黑暗中燈籠筏上多了許多晃動的奔跑的人影,其中不乏今日奪魁的花娘與公子,唯獨這聲音,叫得著實太假。
“開始了。”
蕭琛微微凝眉,牽著南瑾瑜的手便出了船艙,兩人坐在畫舫頂樓的花棚下,透著繁星漫天,竟然有種看電影的錯覺。
“這一切都在你算計中麼?”
南瑾瑜嘆了口氣,忽然有點兒同情他的對手。
高智商碾壓的結果就是,敵人千辛萬苦走到最後一步,忽然被人一鍋端了,那種感覺估計是個人都像一頭撞死吧?
“八成。”
蕭琛淡淡道,並沒有否認是他設的局。
“那還有兩成呢?”
南瑾瑜不明白他為何忽然將自己帶到畫舫頂層來,不過這風景著實比下面美得多,若不是對面岸邊亂成了一鍋粥,她或許還會欣賞一下夜景。
“你猜到了他們交易的地點。”
蕭琛勾了下唇角,將南瑾瑜往懷裡帶了幾分,道:“否則本殿還得犧牲下色相,出去會會那個花魁。”
“你敢!”
南瑾瑜頓時怒了,張牙舞爪的模樣沒有絲毫掩飾,只是心裡卻莫名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