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瑜忽然止住笑意,一臉認真道,隨即便見她湊近幾分,往他那張哭笑不得的臉上吧唧了一口,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吃她的零食看人跳舞去了。
“……”
銀色身影有片刻的僵硬,過來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再看南瑾瑜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忍不住彎了下唇角。
方才她對自己做了什麼?這隻蠢狐狸是在勾引他麼?
“快看快看!唯二pick來了!”
南瑾瑜興奮得幾乎尖叫出聲來,拉著蕭琛的手便將人拽到她面前,兩個人幾乎重疊的倚在榻邊,透過厚重的紗簾,看著最大那艘花船上的表演。
“這是……”
“目前奪冠呼聲最高的兩人,瞧著是兄妹吧?”南瑾瑜指了指男子,補充道:“彈琴的便是他。”
“嗯?”
蕭琛挑了下眉,不想她方才說的竟然是一男一女,覺得這隻狐狸的皮毛需要好生修理一下了。
“琴聲好聽,琴聲而已,不是說長相!”
南瑾瑜頭皮發麻,解釋起來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妖孽吃醋好歹也分個場合啊,她夸人家琴聲好聽又沒花痴他長相……
“那是你沒聽過我彈琴。”
蕭琛不屑道,明明是自吹自擂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莫名令人信服。
“那你下回彈琴給我聽?乖啊,咱們是來辦案的不是?”
南瑾瑜笑嘻嘻安慰道,還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一副哄孩子的模樣,就差給他順毛了。
“青衣說的?”
蕭琛挑了下眉,對她亂七八糟的用詞深感無力,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話來,索性將她往懷裡帶了帶,低頭咬了她一口。
“嗷!”
南瑾瑜嚇得驚叫出聲,下一刻就被人捂住了嘴,但還是發出了巨大的尖叫聲。
“怎麼了怎麼了?”
“有刺客嗎?”
夜白和青衣雙雙衝進來,船艙虛掩著的門被風吹得微動,像是嘲笑他們是兩個白痴。
南瑾瑜眨了眨眼,“那個,這其實是個誤會……”
“出去!”
蕭琛最先反應過來,衣袖一揮便將兩個人掃地出門,再看南瑾瑜還渾身僵硬的無辜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隻狐狸真是有把人逼瘋的本事,過了今日,她的大名大概就要在影衛中傳開了。
“咳!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嚇著了。”
南瑾瑜對手指,聲音弱氣勢弱看起來整個就是一小慫包。
“怕本殿會吃了你麼?”
蕭琛磨牙,猩紅的唇貼在她頸動脈上,像一隻正在玩弄獵物的妖獸。
“我怕癢……”
南瑾瑜乾咳道,推了推身邊的人一動不動,索性放棄了。
愛撩撩,撩死了算完!
這妖孽真是有逼死人的本事,要不是本姑娘見多識廣,早就生撲上去將他吃了,他以為他還能囂張到今日?
“花魁大比結束,現在宣佈花魁得主……”
花船上的司儀高聲宣道,嘈雜的湖面瞬間安靜下來。
“來了來了!”
南瑾瑜聚精會神的盯著對面的花船,反手搭在蕭琛肩膀上,完全是一副哥倆兒好的樣子。
“你還沒說呢,這男子是琴聲好聽,那這女子呢?”
蕭琛睨她一眼,見她目光灼灼的盯著花船上的人,心底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長得美啊!”
南瑾瑜答得順溜,說完才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嘴,一本正經的轉過臉,強行解釋道:“殿下覺得這花娘是否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
蕭琛這才睜眼瞧了那個女子,只見神色身量的確與男子相似,瞧著確實是雙生兄妹的模樣。
“這麼美的女人……有喉結啊!”
南瑾瑜嘆了口氣,指了指細微的不同。
她原本也不知道青衣所說的破案子是什麼案子,只是一心瞧著表演。
只是後來卻發現,這表演越看越不對勁,舞蹈和曲子都頗有深意,明顯是有人安排過的什麼暗號,直到這一對“兄妹”出來,奏的竟然是一曲寒江散她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什麼花魁爭奪賽,這是暗度陳倉的交易點。
“嗯,瞧得還挺細緻,所以呢?”
蕭琛挑了下眉,原本帶她來是想著結束會有焰火可以看,再加上她今日心情不錯,不想掃了她的興致,不想這丫頭竟然這般細心。
“他們演奏的曲目和表演的舞蹈,都是在對暗號,找出來與他們對暗號的花船,便勝了。”
南瑾瑜煞有介事道,她不知道蕭琛究竟安排了什麼樣的圈套,只知道自己的觀察推理能力還是頗不錯的。
“那小狐狸覺得,與他們對上的船隻在哪兒呢?”
蕭琛不置可否道,玉白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腕,探了下她的脈象。
“沒有。”
南瑾瑜失望搖頭,她並沒有找到他們對上的曲調,所以才覺得是不是自己推斷出錯了。
蕭琛抿唇,像是在糾結什麼,半晌才道:“青衣確實打不過你了。”
微涼的真氣忽然竄進手腕,南瑾瑜驚得一個激靈,卻沒有半點兒要躲閃的意思,只是片刻便感覺丹田處的炙熱真氣往上湧,強大得令她驚訝。
“啊?這哪兒跟哪兒啊?”
“走吧,出去瞧瞧,印證下你的感覺是否是對的。”
蕭琛彎了下唇角,拉著還在發呆的南瑾瑜出了船艙。
晚風襲來,遠處岸邊的燈火閃耀,歡呼聲口哨聲熱鬧得堪比前世演唱會外場直播。
“這要怎麼印證?”
南瑾瑜話音剛落,便瞧見花船上的燈籠一鋪到秦王府的畫舫上來,伴隨著滿場更高的尖叫聲。
“請秦王殿下頒這花魁令吧。”
司儀的聲音高亢嘹亮,驚叫聲過後,便是一陣詭異的安靜。
畢竟邀請身份貴重的人頒花魁令雖不是頭一回,但是秦王殿下顯然是更惹人注目的存在。
“主子,應否?”
夜白笑嘻嘻的娃娃臉有點懵,畢竟天晴郡主還在這兒呢,萬一她要是醋起來壞了大事兒……
“允。”
蕭琛微微頷首,卻沒有如常人所想踏著誰上的燈籠筏過去,反而牽起了身邊的南瑾瑜,凌空飛過了燈籠筏。
“幹嘛帶上我?”
南瑾瑜有點暈,屏住呼吸落地後,卻發現周圍的人彷彿都呆住了,整個畫舫上透著詭異的安靜,就連方才還在說話的夜白和青衣也齊齊靜止了。
“你不是要看沒人麼?有何異樣?”
蕭琛拉著她走上前,嫌棄的將彈琴的美少年撥開,徑直走到了起舞的女子面前。
“這鎖骨術再好,喉結還是藏得太敷衍。”
南瑾瑜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混沌,反應也極慢,不過下一秒便靈臺清明,因為蕭琛在她額間點了一下。
再看那個起舞的女子,衣領也散開了幾分,露出色澤略微不同的面板來。
“果然被你說中了。”
蕭琛笑了,一手在空中微微一劃,空氣中的五彩光澤像是氣泡本瞬間破裂,說話聲驚呼聲,伴隨著笑聲歡呼聲齊齊湧來。
“我的天……”
南瑾瑜震驚得幾乎瞳孔擴散,她方才看見了什麼?
“小女謝秦王殿下賞花魁令,不知秦王是否有興致猜燈謎呢?”
空靈的聲音聽上去頗悅耳,起舞的花魁一臉嬌羞,定定的看著蕭琛,完全視南瑾瑜為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