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泛白,南瑾瑜便醒了。
許是因為昨兒夜裡那妖孽十分規矩,她睡得還算不錯。
伸個懶腰坐起身,門外便又聲音響起。
“小姐,您用膳嗎?”
綠梢候在門外,眼神不停的往院子那頭瞟。
永寧侯世子對自家小姐也著實忒上心了,妹妹被拒絕還這般越挫越勇,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嗯,送進來吧。”
南瑾瑜想都沒想便應了,鑽進耳室收拾完自己,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綠梢的神色不大對勁。
“咳!小姐,永寧侯世子侯在院外呢,有一陣兒了。”
綠梢說得勉強,畢竟無論身份還是別的,永寧侯世子都不大合適來,可她們又不好直接趕人走。
“啊?他怎麼又來了?”
南瑾瑜第一反應便是昨夜蕭琛說的話,難不成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麼,竟然知道這傢伙會來?
“小姐若是不想見,奴婢這就去請世子爺離開……”
綠梢轉身便要往外走,一副惡人她來當的神色。
“啊!那倒也不必!還是將人請進來吧。”
南瑾瑜揉了揉眉心,論起交情來,他們確實沒什麼交情,可是直接趕人,似乎有些傷人,不若將話說清楚,一了百了。
“是!”
綠梢應聲道,走到門口還衝青衣攤手,表示她已經盡力了,依然沒攔住小姐見永寧侯世子。
南瑾瑜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兩個丫頭偏心的誰是為何,低頭大口的吃點心,畢竟一會兒人家進來了,她也不好繼續吃東西。
季凌風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南瑾瑜悶頭吃東西的模樣,倘若尋常女子這般吃東西定然會顯得粗俗不雅,可偏偏她吃得絲毫不做作,只是快了些。
“這綠豆粥好吃麼?”
“呃……咳咳!”
南瑾瑜嗆住,抬頭見季凌風饒有興致的瞧著她面前的碗,忍不住道:“綠梢,給世子爺來一份!”
“是!”
綠梢轉身便去了小廚房,表情越發怪異了。
小姐與秦王的感情這般好,為何還對永寧侯世子假以辭色呢?莫非小姐真想回南召去做白家的主事,然後娶上七八個男子做夫侍嗎?
咦……怎麼想著那畫面怪瘮得慌呢?
“還是我去吧,你歇會兒,店裡的事兒還得操心呢。”
青衣接過綠梢手裡邊兒的托盤,神色倒是很正常。
郡主本就是光明磊落的性子,永寧侯世子這般執著卻也不會死纏爛打,相反的找的理由也總是冠冕堂皇的,郡主不好直覺拒絕罷了。
可惜主子白白生了七巧玲瓏心,卻總是看不透這些事兒,每每吃味也是極為厲害的……
“世子爺,請用。”
青衣放下粥碗,轉身退了出去。
南瑾瑜對她淡定的模樣表示十分滿意,微微彎了下唇角。
年紀大些確實要讓人放心不少,起碼這丫頭就不像綠梢,恨不能在清風院門口掛個牌兒寫上禁止男子入內。
“不知世子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說來慚愧,昨兒過來叨擾已是不合適,今日又來了,是為昨夜南府送去京兆尹的人。”
季凌風有些不好意思,語氣卻沒有之前那麼端著,倒像是老友見面,態度十分隨意。
“唔,原來如此,世子有何要問的麼?”
南瑾瑜打了個哈欠,蕭琛那傢伙真是夠夠的,他自個兒跑到這兒住下了,還要順便跟人家炫耀一下,若非如此也不會連夜送去京兆府。
“除了伏法的婢女以外,聖女本人有沒有出現在南府過?”
季凌風定定的看著她,那女婢渾身凍得青紫,只剩一口氣在了,若非與案件相關,只怕她早已經活不到出南府大門。
蕭琛那個傢伙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大半夜跑來南府只是為了抓賊麼?
這種理由偏偏小丫頭合適,鬼才相信!
“呃……秦王府的侍衛沒說麼?他們都看見了呀!”
南瑾瑜不解道,搞不清蕭琛這什麼操作。
按理說,人口販賣一案本就是他關心的,之前也是他的人再再查,如今案子交出去了,也不至於藏著掖著不給線索吧?
“沒有。”
季凌風嘆了口氣,秦王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們一概不會說,除非去問蕭琛,否則京兆尹那兒也一無所獲!
“那……我該不該說呢?”
南瑾瑜抿唇,蕭琛這波神操作果真是令人摸不著頭腦呀!
難不成因為青梅竹馬的情誼,他還惦記著白櫻聖女的名聲或者是別的什麼?
仔細想想應該不像那麼回事兒啊!
“咳咳咳咳咳……”
季凌風被她的話嗆到,溫潤的臉上瞬間浮出幾分無奈來,這小丫頭未免也太護著蕭琛了,只要他沒發話她這頭便得隻字不提麼?
“哦,說說應該也無妨,畢竟世子爺與白櫻聖女關係更近些,我怎麼給搞忘了呢?”
南瑾瑜摸摸鼻子,想起來昨夜蕭琛偶爾提及的一些事情,心底有幾分同情季凌風,但是不好說什麼。
總的來說他心裡一直喜歡的白月光是白櫻聖女,所以就算被人算計了,似乎也不那麼吃虧,畢竟能娶到心儀的女神,有些事睜隻眼閉隻眼的便過去了……
“郡主言重了,本世子與聖女是舊識沒錯兒,不過公事公辦,郡主只管直言不諱,剩下的請相信我。”
季凌風面色微凝,並沒有生氣,只是十分平靜的表達了他的想法,一如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噢,那我就只說了啊。”
南瑾瑜頷首,抿了口茶娓娓道來。
“昨兒夜裡我睡了一覺,半夜便聽到外頭有動靜,我向來睡眠輕,便瞧見兩個人到了窗前,除了那個婢女之外來人確實還有白櫻聖女,那婢女身上的血蟬蠱也是聖女放出來的,我想目標約莫是我,至於為何……世子爺應該多少能猜到了。”
南瑾瑜打了個哈欠,蕭琛那妖孽昨夜倒是破天荒的規規矩矩讓她睡覺來著,只是大清早的離開之前……反正她根本沒臉去想。
“難怪秦王府的侍衛將人扔下便走了,原來是我牽連了郡主。”
季凌風微微嘆了口氣,心底閃過幾分愧疚。
白櫻給他下的藥有造夢的作用,只是她不知道那種東西對他是沒用的,所以他除了頭痛之外,壓根兒沒有被她蠱惑,記憶裡自然也是一片空白。
“唔,倒也談不上牽連,白櫻聖女與我本就不對付,不管是因為誰……”
南瑾瑜嘆了口氣,人家的感情她不想摻和,只是有些話該說的還是得說,季凌風不是個傻子,冤大頭也不是那麼好騙的!
只是那血蟬著實噁心到她了,也不知那玩意兒究竟是怎麼個東西,明兒去白家問問舅舅。
“事情約莫是因我而起,今兒一早那婢女便死在了牢裡,血蟬也變成了尋常的知了,沒有任何把柄留下。”
季凌風面帶愧疚道,事情因他而起,他本不該再來南府,只是不來又不能確定細節,何談破案?
“噢,竟然死了麼?”
南瑾瑜摸下巴,覺得忽然沒了食慾,神色懨懨的不想說話。
雖說她不知道蕭琛為何綠綠對白櫻聖女手下留情,但是這般次數多了之後,她心裡總會覺得有些膈應,即便昨夜裡他就陪在自己身邊,她這小女子的妒忌心依舊瘋狂滋長……
“此事是我們不查,京兆尹牢房的守衛沒有異常,今早送飯的時候便發現人已經嚥氣多時,瞧著似乎是死於蠱。”
季凌風說完,忍不住看了看南瑾瑜,見她神色不大好,心底微沉。
倘若當年蕭琛未救白櫻的原委是事實的話,如今他便不該對她這般寬容,竟然將天晴郡主置於險地做誘餌,就算他手下的高手守著,那萬一那血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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