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有自知之明,連忙謙虛道:“晚輩愧不敢當,對書法只是略懂一二,豈能與王老相提並論。”
一旁的王書妍似乎還在記仇,哼哼道:“算你識相,我爺爺是江南省書法協會會長,有什麼不懂之處,可以向我爺爺請教。”
看了她一眼,李巖不知該說什麼好,就算要請教,我也是向你爺爺請教,又不是向你,這麼激動幹嘛?
“書妍,不能對李小友這麼沒禮貌,爺爺看過那幅春江花月夜,確確實實是難得的佳作,即便我來寫,也未必能寫得更好。”
王默成對李巖十分欣賞,給出相當高的評價。
“王老謬讚了,臨場超常發揮而已。”李巖汗顏道。
如果讓他現在寫毛筆字,肯定和鬼畫符差不多,那才是他真實水準。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就聽王默成接著說道:“李小友,老頭子我對你的墨寶是真心喜愛,可否現場寫一幅送我,隨便寫點什麼都可以,作為回贈,老頭子就把桌上這幅拙作送你。”
桌上擺了一幅《出師表》,是王默成花了三天時間才寫完成,每個字都飽含他對書法的理解。
李巖頓時懵逼了,沒有那把神筆在手,他能寫個錘子!
“這個……我今天有些感冒,狀態不是很好,要不等過兩天病好了,再精心寫一幅讓書妍同學帶給您。”
李巖找藉口推託,心瞬間提起來,緊張得說話都不利索。
可惜王默成沒有鬆口,隨和笑道:“狀態不好不打緊,又不是去參加比賽,以李小友的水準,發揮七八分就能成精品。”
此時此刻,李巖終於體會到“寶寶心裡苦,但寶寶不說”的滋味,他是有苦說不出啊!
見李巖依然一臉猶豫,王書妍忍不住嗆聲道:“一個大男人,做事磨磨唧唧,只是讓你寫幾個字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難道你的字就這麼珍貴,都不捨得給我爺爺?”
話已至此,再推辭就過分了,李巖深呼一口氣,點點頭道:“王老盛情難卻,那晚輩就獻醜了,不過寫之前,我先去趟衛生間,調整一下狀態。”
王書妍很想說一句“懶人屎尿多”,不過這話太不文雅,不符合她淑女形象,這才沒吭聲。
鑽進廁所,李巖立刻掏出手機進入直播間,向觀眾們求助:“諸位老鐵們,可有擅長書法的,懇請傳授一些心得給主播,小帥銘感五內!”
唐伯虎:“好說好說,主播如不嫌棄,老夫願意分享一些書法方面的體悟。”
鄭板橋:“老夫自認為在書法也頗有成就,小帥也可借鑑一番。”
董其昌:“沒有什麼問題是巧克力派解決不了的,小帥主播請我們吃這麼多美食,老夫自當傾囊相授。”
看著一個個明清時期著名文人墨客冒出來,李巖欣喜若狂,幸好這麼多鐵粉線上,不然他還真不知該怎麼辦。
螢幕上彈出一連串紅包,有五六個觀眾將自己的書法心得與李巖分享,讓他頃刻間成為頂尖書法家,而且是一位全能的書法家,不僅擅長楷書行書,草書大篆小篆都有涉獵。
進廁所時,李巖還侷促不安,出去時一片淡定,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大廳裡,劉洵已經備好筆墨紙硯,三人坐等李巖一顯身手。
輕輕提起筆,李巖沒急著落筆,而是思考著該寫什麼內容。
他忽然記起來,上次工商院書法大賽時,王書妍曾寫過李太白的《行路難》,並藉此奪得初賽第一。
想到這丫頭時不時嗆自己兩句,李巖報復心大起,他決定就寫《行路難》,讓王書妍知道雙方之間的差距,狠狠打擊她一次。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念出李巖寫的前兩句,三人知道了他要寫的內容,王默成和劉洵沒表現得太驚訝,專心致志看下去,王書妍則臉上發紅發燙,狠狠瞪了李巖一眼。
她猜到這傢伙的意圖,顯然是藉此打擊報復,要不然那麼多詩詞,為什麼偏偏寫這首?
“哼,小心眼的男人,書法水平再高又如何!”
王書妍在心裡暗暗腹誹,但潛意識裡已經承認,李巖的水平超過她很多很多。
幾分鐘後,李巖順利完成作品,在紙上吹了吹,把墨跡吹乾。
“不錯不錯,憑這一手好字,李小友就足以自傲!”王默成讚歎不已。
李巖很裝逼的搖頭一笑:“寫的不太好,讓劉老王老見笑了。”
劉洵並不否認這是一幅好作品,不過他感到奇怪的是,這次的字跡和前幾幅作品不太相同,書法風格也有所轉變。
“李巖,你最近在臨摹董其昌的字嗎,怎麼看起來他的風格有些相近?”劉洵疑惑問道。
“不錯,書法之道學無止境,晚輩想要納百家之長,以求能更上一層樓。”李巖厚著臉皮應道。
他的回答讓劉洵和王默成肅然起敬,這才是一個熱愛書法之人應有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