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笑

第162章 燕秦爭霸3

楚朝歡道:“不是。”

燕遲道:“楚鄴身陷秦國,那是他咎由自取,若他不娶秦雙,就沒有這麼多事兒。”

楚鄴於燕遲,那不僅僅是楚國的太子,燕遲小時候在楚國呆過很長一段時間,跟楚朝歡一起切磋過武功,也一起練過武,楚鄴在那段時間也時常黏著燕遲,跟燕樂和燕廣寧一樣,七哥前七哥後地喊著,燕遲把楚鄴看作弟弟,因為他沒有弟弟,所以,對楚鄴就很是愛護。

但是,每個人長大了都有自己的路,也會變。

從楚國跟秦國搭上,楚鄴娶了秦雙後,燕遲就對楚國的這一對姐弟沒有太多的感情了,但多年情義還在,而為了不讓楚國為難,他亦不再親近楚國,想跟楚朝歡解除婚約,一方面是為了趙懷雁,一方面也是想徹底了斷與楚國的一切。

以後楚國是助秦攻燕,還是助燕攻秦,燕遲都已經看開了。

若楚國助燕,那燕必奉為上賓。

若楚國助秦,那燕國也必定不會手下留情。

燕遲不願意傷害楚朝歡,最好的辦法就是阻止她嫁入燕國,往後若真面臨相互撕殺的場景,她也不會左右為難。

就如同現在。

燕遲知道楚鄴一直在秦國,秦雙的葬禮已經結束,按理說,楚鄴是該回國了,但他一直遲遲未回,不是他不想回,而是被秦帝扣下了。

這一扣,大概就將永遠回不去了。

燕遲心知肚明,卻不插手,也不過問,因為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楚朝歡聽燕遲這樣說楚鄴,原本就不爽利的心情更加的不爽利了,她沒打算請求他,也知道他不會幫忙把楚鄴救回來,他不幫就不幫吧,可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咎由自取?若非他派人去殺了秦雙,楚鄴能這麼被動嗎?楚國能這麼被動嗎?

楚朝歡怒火一出,就冰冷地質問道:“你說楚鄴是咎由自取,可若不是你派人殺了秦雙,他就不會面臨如此局面!”

燕遲眼眸微眯,危險地道:“秦雙死於刺客之手,與我燕國何干?你身為楚國公主,說話要憑證據的,不能信口開河。”

楚朝歡冷笑道:“這裡沒外人,你何必再裝。”

燕遲冷笑:“你就是外人。”

這一句話勝過任何的冰冷無情,打的楚朝歡臉色一白,她眼睛紅了,死死地盯著燕遲看著,燕遲卻不再看她,伸手去抱趙懷雁。

手還沒有碰到趙懷雁的腰,楚朝歡倏的一下站了起來,神情激動癲狂,她猛然伸手,一把攥住了燕遲的手脖,聲嘶厲竭地道:“這就是你內心裡的想法?我是外人?在你看來,我是外人,是不是?”

燕遲蹙眉,看著她握在手脖上的手,冷聲道:“鬆開朕。”

楚朝歡沒松,眼框溼潤地看著他,下唇被咬的死緊,她含著悲咽的腔調說:“我以為你只是不喜歡我,原來,你竟是把我看成了外人。”

她悽然一笑,鬆開了他。

燕遲去抱趙懷雁,趙懷雁擋住了他的手。

燕遲微微地惱,眼神看著她,帶著點情緒地問:“做什麼?”

趙懷雁也用眼神回他:“你做什麼?”

燕遲抿嘴,手執著地往下,要抱她,目地非常明顯。

趙懷雁不讓他抱,在他的手又伸過來的時候,一掌拍過去,把他的手拍開了,燕遲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趙懷雁卻不管,伸手拉住楚朝歡,把她拉到椅子裡坐了下來。

楚朝歡也不顧臉面了,掏了帕子來擦眼睛。

此刻,她是真的想哭。

哪怕在趙懷雁面前,她知道哭了很丟人。

好在,她沒有太丟人,帕子一擦,她就很好地控制住了眼淚。

趙懷雁道:“楚鄴被困秦國,你父皇派人去接了?”

楚朝歡道:“我還騙你不成?那是我楚國的太子,自然不讓他長久留在秦國。”

趙懷雁道:“秦國強行扣住你楚國太子,你楚國就甘心嗎?”

楚朝歡道:“當然不甘心。”

趙懷雁道:“那很簡單啊,現在秦國正在跟燕國打仗,而且,打的不可開交,秦國調動了各方人馬來應戰,國內軍力應該很空虛,若此時,你楚國能帶兵偷襲秦國,那必然能救回楚太子。”

楚朝歡眼神一震,抬起頭來。

趙懷雁道:“這只是我的建議,用不用,隨你們啊。”

楚朝歡眯眼:“我楚國貿然出兵,若被秦國察覺,以此害了楚鄴,那我就是千古罪人。”

趙懷雁撇了撇嘴道:“說的好像你們楚國不動,楚鄴在秦國就一定安然無恙似的。”

楚朝歡眼神一冷,瞪著她。

趙懷雁道:“你瞪我沒用,受制於人不如先發制人,楚公主也是博學多才之人,應該懂得這個道理吧?瞻前顧後,怕這怕那,早晚會失去主動權,而且……”

趙懷雁微微頓了頓,這才又說:“楚國若在這個時候助燕攻秦,那燕國必不會坐視不理,任楚鄴身陷秦國,生死不明,楚國原本跟燕國就有很深厚的情誼,跟虎狼之國秦國搭上,也只是短暫的,秦雙死了,你們就無需再巴著秦國了,秦國今日能扣一個太子,明日就能扣一個帝王,跟這樣的國家,不能為伍,尤其,你是要嫁予燕遲的,自當要幫助燕國,打敗秦國,楚公主以為,我的對不對?”

燕遲眉頭緊鎖,薄唇抿的死緊,眼神毫無溫度地瞪著趙懷雁。

她是做什麼?

他燕國就算沒有楚國的幫助,也一樣能打敗秦國。

而楚國這一回但凡不出一兵一卒幫他燕國,他就有十足十的理由,退掉跟楚朝歡的婚事。

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與楚國劃清界限,就是為了這一最終目地。

可雁兒她,為何要說這一番話?

燕遲氣的往旁邊一坐,拿起摺子又看了起來。

楚朝歡默默地看了趙懷雁一眼,這才看向冷著臉坐在一邊的燕遲:“王后所言,當真?”

燕遲冷道:“我燕國是帝后聽政,王后所言,自然當真。”

楚朝歡道:“好,我回去與我父皇說這事。”

燕遲依舊冷著臉,這一回他是生趙懷雁的氣。

趙懷雁察覺出來了,沒理他,站起身,打算帶著楚朝歡,在御花園裡走走,順便問一些楚帝的態度和想法。

可她剛站起來,燕遲就控制不住捏緊了手中的折本,雖然氣她,可還是忍不住關心地問:“做什麼去?外面太陽毒,小心曬到。”

趙懷雁道:“沒關係的,我讓喚雪撐把傘,老是這樣坐著,有點腰痠。”

燕遲一聽她說腰痠,即刻放下摺子,站起來,伸手去摟她腰,要陪她一起。

趙懷雁又開啟了他的手,燕遲的臉鐵青無比,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她當他脾氣很好?趙懷雁不讓他碰,燕遲想到這是從楚朝歡攥上他手脖開始的,他又記恨地瞪了楚朝歡一眼,然後不管不顧,一把強行地抱住趙懷雁,把她攔腰抱起,完全公主抱的姿勢,把她抱出了太陽傘。

一出來,趙懷雁就被曬著了,主要是她這個姿勢,臉在上,被曬個正著。

趙懷雁驚呼,掙扎著要下去。

燕遲抱著不丟,也沒喊人來撐傘,就讓她那般地曬著。

三月的陽光,強度不是很烈,這樣的光芒照在身上,很舒服,趙懷雁掙扎了幾番,男人不松後,她只好窩在他的懷裡,閉上眼,享受日光灑滿全身的那種舒適感。

楚朝歡遠遠地看著他二人,腳步釘在那裡,沒動。

元興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想,帝后很相愛,不需要再插入一人,打擾他們相親相愛的日子,希望楚公主能看得明白,自己放手。

楚朝歡坐在那裡等了一會兒,沒能等回燕遲和趙懷雁,她也沒厚臉皮地賴著了,讓元興帶個話給燕遲和趙懷雁,她先一步帶著莞玲走了。

下午,楚朝歡決定回國,採用趙懷雁的方法,從受制於人變成先發制人,她已經想好了如何說服楚帝,於是,差人進宮,向燕遲和趙懷雁辭別。

燕遲什麼都沒表示,趙懷雁倒是派了曲昭過來,帶了些回禮給楚朝歡。

可是晚上,楚朝歡就死在了行館裡。

莞玲親眼看見,是曲昭拿劍刺死了楚朝歡,她大驚失色,抽了劍就與曲昭對打,可她不是曲昭的對手,被曲昭一劍刺入肩甲骨後,行館內的侍衛才好像驚動起來,一個一個拿著兵器蜂擁而上,曲昭手起刀落,全部斬殺。

莞玲心驚膽顫,猛地撕下大塊裙襬,堵住冒血的劍傷,腳尖一點,用盡所有力氣藉助輕攻逃跑了。

她逃的時候曲昭正應對數十百計的行館內侍衛,沒來得及追殺她,等殺完行館內的所有人,宮女太監和侍衛,莞玲不見了。

曲昭沒追,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劍一收,身影在夜色裡消失不見。

第二天早上,天尚黑,周圍都陷入一片沉睡中,魚缸裡的魚也在沉睡,但隱約間聽到了開門聲,它睜開眼,往門口看去,就看到消失了三天的步驚濤回來了。

魚兒興奮地猛地往上一躥。

步驚濤依舊白衣書生的模樣,走過去,端起魚缸,拿在手中,說道:“該走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還是將那個書生用的揹簍背了起來。

然後出了房門。

此時一片寂靜,街道上更是一個人影也沒有,起更的鼓囉聲在很遠的街道響起又落下,他拿著魚缸,揹著揹簍,朝城門走了去。

楚朝歡的屍體是在三天後被發現的,曲昭那天送了回禮之後,楚朝歡就說要走,曲昭要送,楚朝歡說不用,曲昭也沒勉強,本來曲昭跟這個楚公主就沒有多好的關係,曲昭回了宮,向趙懷雁彙報回禮已經送到楚朝歡手中,而楚朝歡也打算動身回國,勸說楚帝,偷襲秦國後,就沒人去管楚朝歡了。

誰都不會想到楚朝歡會在燕國被殺。

一來沒人敢這麼做,二來要殺楚朝歡,也不是誰都做得到的,三來行館裡侍衛眾多,想要不引起外人注意,也不可能。

但是,這三個不可能,不敢,全都被人做了。

楚朝歡不僅被殺了,還無聲無息,三天後才被人聞到裡面的臭味,然後狐疑地報了官,這才被發現。

燕遲震怒。

趙懷雁當下就覺得事態很詭異,她差曲昭去看了屍體,曲昭回來,稟告說:“沒有莞玲的屍體。”

趙懷雁道:“莞玲成功逃了?”

曲昭道:“四周都察看過了,屋簷上確實有帶血的腳印,大概是逃了。”

趙懷雁道:“所有人都死了,唯獨她逃了,若賊人有意殺完所有人,必不可能放她逃出生天,沿著回楚國的所有城鎮,搜查她,並找到她,問明當夜之事。”

曲昭領命,轉頭就走,但是,跟前來傳信的元興碰個正著。

元興看了她一眼,說道:“不用去了,皇上傳曲侍衛和王后去御書房。”

曲昭微愣,往後看了趙懷雁一眼。

趙懷雁道:“走吧。”

這個時候,趙懷雁並不知道莞玲已成功回到楚國,滿身血汙、氣息奄奄地向楚帝痛述了楚朝歡如何被曲昭殺害,她如何慘遭毒手,還有整個行館內的宮女太監侍衛如何被滅之事,楚帝聽後,勃然大怒,當下就寫信譴討燕遲的不仁不義,幾乎是在譴責信發出的當下,楚國就集結大軍,去奪北燕之地了。

燕遲手中握著兩封信,一封是楚帝的譴討書,一封是北燕八百里加急信函。

趙懷雁進來後,燕遲面色凝重地看了她一眼,把兩封信都給她看了。

趙懷雁看完第一封楚帝的信,目光一凝,望向曲昭。

曲昭不明所以,問道:“王后,怎麼了?”

趙懷雁把信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趙懷雁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曲昭接過信,看著,看完,她立馬往地上一跪,說道:“那天我送完回禮給楚公主,立馬就回了宮,皇上和王后都知道的。”

燕遲當然知道。

趙懷雁也知道。

因為曲昭回去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回去後跟她還有燕遲迴稟了楚朝歡打算回國說服楚帝,對秦用兵,而後面,曲昭一直留在她身邊,沒有離開過,那麼,她如何在晚上大開殺戒呢?

不是曲昭,定然就是別人,是誰?

趙懷雁道又向燕遲要第二封信,燕遲讓元興拿過去給她。

趙懷雁看了,說道:“這麼明顯,必然是秦國人所為。”

燕遲冷聲道:“這個人一定潛伏在燕國很久了,而且能夠無聲無息殺完所有人,武功定然不弱,他能扮成曲昭,說明也是個易容高手,在秦國,能有這等能力的,除了秦皇十二精衛,就是秦祉身邊的人,而最近,好像都沒有聽到一直跟隨在秦祉身邊的那個步太傅的訊息了。”

趙懷雁道:“可能這個步太傅,老早就入了燕國,扮成了前來參加招賢納士會的才子們。”

燕遲冷笑:“步驚濤不管是才華還是武力,都十分的驚人,他排在天下風雲榜第三的位置,如果是他,這件事就很好理解了,爭對我燕國來的,北燕被襲,楚國徹底跟燕國翻臉了。”

趙懷雁道:“你想怎麼辦?”

燕遲道:“對付陰謀詭計,那只有大開殺戒了。”

他揮了一下手,讓曲昭和元興都出去。

等御書房的門關上,燕遲對趙懷雁說:“朕要親自出徵,滅了秦國。”

趙懷雁看著他,緩緩說道:“為了給楚朝歡報仇?”

燕遲垂下眸子:“雁兒,我雖然不愛楚朝歡,可她對我來說,是跟妹妹一般的存在,我也不能讓人把她的死強加在燕國人身上,強加在你身上,我要親自抓到步驚濤,讓他當著楚帝的面,當著楚鄴的面,說清楚,不該我燕國擔的罪,我燕國不會擔一分一毫。”

趙懷雁知道他生氣,楚朝歡就這麼死了,卻因此留在了他的心裡,這到底是禍還是福?

趙懷雁道:“你想去就去,早點結束戰爭也好,我有點累了,先回去躺一會兒。”

燕遲站起身,去扶她。

趙懷雁推開他的手,說道:“現在事情多,你不用陪我了。”

燕遲強硬地攥緊她的手,半摟著她說:“我送你回去。”

趙懷雁看一眼他冷繃起來的下巴,也沒勉強了,應讓他送她回到了帝宮,她脫了鞋子靠在榻上,垂眸挑選著水果吃。

燕遲雙手撐著榻沿,將她的身子籠罩在懷裡,他低頭吻著她的髮絲,著迷般地眷戀,他輕聲道:“雁兒,不生氣,你現在懷著身孕呢。”

趙懷雁推開他纏人的腦袋,慍怒地瞪他:“誰生氣了?你不要老是拿這個當藉口來吻我,幹你的事去,讓我清靜一會兒。”

燕遲嘴角一沉,按住她的頭就吻了下去。

他是想吻她,借用各種方法纏著她,可她沒讓盡興過啊,吻一會兒就推開了他,有時候吻都不讓吻就把他推開了。

燕遲抱起她,放在床上,耐心地吻起來。

吻到趙懷雁不能呼吸了,他才鬆開她,用薄被將她蓋住,他眼神黑沉,嗓子更像是塞進了無限洪流,低沉的可怕,他啞著聲音說:“我走了。”

他不敢再留下來,怕他真的化身成野獸,將她生吞活剝了。

不說她現在的身子吃不消了,就是沒懷孕以前,可能也吃不消。

燕遲離開後,趙懷雁喊了喚雪和藍舞進來伺候,她換了一套衣服,去找燕樂和燕廣寧,然後又帶著她二人去看燕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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