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裝,越是害怕越是要裝,裝的風輕雲淡,閒庭若步,坐看花開花落。
終於,還是宋輝繃不住,按了電話自己嘀咕:“怎麼回事?孫隊怎麼不接電話。”
我就樂了,“怎麼?找不到人?打110,隨時都能派人出警。”
宋輝就急了,“哎,你還別激我。”
“我還就激你,報警,趕緊報。”說著一臉不耐煩地笑,笑完還對神婆吐槽,“反正馬上倒黴的人也不是我。”
神婆也是人精,察言觀色功夫一流,眼見宋輝氣軟,立即上前做和事佬,“這位小兄弟,看你樣子也不是不講道理,人是怎麼死的,你應該能猜到,就算猜不到,你也該問問這位大妹子,畢竟,她才是事主。”
又道:“看兄弟你也是社會上跑的,也懂得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個道理,我是做驚婆的你或許用不到,周武兄弟可是金口神算,就算不能幫你發財,也能幫你避禍,見面都是緣,何必搞的這麼生份?”
宋輝聞言面色緩和,眼皮眨巴,吞吞吐吐,“我就是想知道,二哥好端端怎麼就死了?”
這人心鬼,睜著眼說瞎話,肚子裡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
對付這樣的人我懶得廢話,故技重施,用那天對付瘦長臉那一套,直接回復:“顧好你自己先,就剩三天壽命,不知道珍惜,還有心思管別人。”
一句話嚇得宋輝臉色煞白,當場腿都發軟。
當初我給瘦長臉來了這麼一手,當天晚上瘦長臉就橫屍街頭,整件事他親眼目睹,怎能不怕。
這回是徹底慌了,慌忙過來道歉,“兄弟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無珠……”
我伸手擋住:“我跟你不是兄弟。”
他又改口,“大師大師,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錯了我知錯了,是我不懂事,我現在就把影片刪了,啥事都聽你的。”
倒是個聰明人,見風使舵這招玩的極溜,迅速把剛才的影片調出來,點了刪除,急的臉頰兩邊汗都下來。
刪完還給我看:“大師,刪了。”
我說嗯。
他這才問:“我咋了,要出啥事?”
我張口胡說,“三天內不要去見情人,做到這點,就能躲過一劫。”
之所以知道他有情人,是他那天說過,自己有炎症,導致某人得了婦科病。他當時還和另外一個人相互調戲來者,從語言不難分析出,這貨是個花心大蘿蔔,又是個有錢的主,有個情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話說完,宋輝點頭遵循,不見不見,堅決不見。說完了又迷惑,猶猶豫豫,躲躲閃閃,讓我狐疑,問他:“有什麼不對?”
這貨就諂媚地笑,“大師方便留個電話,以後做個朋友。”
這點我倒不拒絕,大大方方給他。
嚇住了宋輝,再去安慰小惠就簡單多了,有些事別人不信,她可是親身經歷者,三言兩語搞定,讓她找人主持二娃後事。
說到這個小惠卻犯了難,“我要找誰?我在村裡跟誰都不熟啊。”
這倒是個問題,小惠本就是個小媳婦,嫁過來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少和村人打交道。再加上公公喪事才完老公又死,一般人哪裡受的了這個打擊,早就六神無主了。
如此我只能給出主意,正要教她去找誰,她先開了口,“不如叔叔你來幫我主持。”
說話間,大眼睛眨著,烏溜溜的動情,一點都不像六神無主的樣子。
幫忙主持倒是沒問題,但那個叔叔,實在喊得我汗顏,她一喊,我就想到武松和潘金蓮。
話不多說,讓她別管,我先和宋輝兩個把二娃抬上床,蓋好被子,再跟宋輝交代,人死的時候幾位都在,可是親耳聽了二娃遺言的。
宋輝忙問:“二哥說了那些遺言?”
我豎指頭,“一,二哥免了你一百七十萬的賬,在座各位都聽到,沒意見吧?”
二娃是這樣說過,不過這樣說是為了收買宋輝,當時小惠在場,我這麼說也不算胡說。
之所以這樣講,一是我怕小惠一個小寡婦要不回那些賬,二來小惠的遺產也不少。最重要的三,我給宋輝點好處,也是為了堵住他的嘴。
如此說,宋輝連連點頭,小惠看著我,咬咬嘴唇,也點頭。
那就好辦了。
“第二條遺言,二娃有五六百萬家產,全部留給他的妻子,也就是惠惠女士。”
剛說完,宋輝就變了臉,高聲叫著,“別啊我的大師。”說話間用眼神撩我,“剛才說遺言的時候我不在,我在樓下守著,你不能這樣忽悠我。”
我就不懂了,直接問他,“什麼意思?”
宋輝道:“開發區道路綠化工程那麼大的事二哥不可能不說,我們合同都簽了,一人一千萬,馬上就要開工,就等資金入場呢。”
話說完還眨巴眨巴眼,給我打訊號。
我就日了,難怪這貨剛才用手機拍我影片,這是昧著良心來坑死人錢了。
這就是二娃所謂的:一輩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