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花園內，一條小黑蛇頑皮地從地上竄過。
引得眾女眷紛紛發出驚慌失措的叫聲。
不過小蛇並沒有跳起來傷人，而是悠閒地一甩尾巴，遊走了。
衛夫人剛剛因為慘叫，有些失態，她身上撫了撫胸口，立刻同旁邊的王氏抱怨道：“夫人，您看這怎麼好？小姐彷彿是被攝政王下了蠱，不但不在意老爺的身體，還將攝政王身邊的毒蛇帶回來。”
王氏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蛇太醜了，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嫌棄。
衛夫人看王氏的臉色，立刻又道：“上次聽人說老爺中的只怕就是這條蛇的毒，奴婢還不信，但剛剛看那蛇忽然抬起頭來，分明是三角形的，這可是不折不扣的毒蛇，夫人，空穴來風，必出有因。”
王氏凝眉：“這——”
衛夫人湊近來，低聲道：“要不我們將這蛇抓起來，讓大夫給看看。”
“那怎麼行，這可是攝政王的蛇，”王氏搖頭。
衛夫人卻不以為意道：“不過是一條蛇，攝政王也未必有那麼在意，不然怎麼會給小姐養著玩兒？我們不過抓來研究研究，只要不死不就沒事了？”
“衛夫人好生厲害，檢查蛇不能用太醫，衛夫人不會正好認得可靠的大夫，能幫忙檢查小黑的毒性吧？”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衛夫人眼底的瞳仁微微一縮，有些僵硬地轉身，果然看到顧顏芷不知道何時，正站在身後，冰冷無比地看著她。
衛夫人的身體輕顫了下，忙跪下道：“小姐，奴婢只是擔心夫人和老爺。”
“衛夫人這是做什麼？難道我平日裡有虧待過你？不然怎麼說一句話，就將你嚇成這樣？”顧顏芷淡淡笑著，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衛夫人不敢說是，只能拼命搖頭。
還是王氏看不下去了：“衛夫人，你下去吧，顏兒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不需要這樣的。”
她也覺得奇怪，顧顏芷說句話，也不至於讓衛夫人嚇成這樣吧？
衛夫人唯唯諾諾地領命去了，顧顏芷這才走到王氏面前道：“孃親，我要同攝政王去同樓蘭談判，先來和您說一聲，可能要走些日子。”
王氏立刻慌了：“顏兒，平日你做什麼娘也不管你，但你爹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現在走了，若是你爹出了個好歹，我可怎麼辦？”
顧顏芷伸手握住王氏的手道：“我此去就是找辦法解爹爹的毒，我會將莫柔留下來，若是爹有什麼問題，莫柔會用最快的方法聯絡上我。”
王氏聞言，這才神色稍緩，又擔心起顧顏芷來：“聽你的意思，你爹中毒，同這次談判有關係？”
“嗯，是的，”顧顏芷點頭，但是並未說太多。
王氏也沒有問，她的夫君和女兒都是做大事的人，她早學會了不要知道太多，只要全心全意信任他們就好。
“行吧，孃親等你回來，但你也要以自己的安危為重。”王氏親暱地上前，給顧顏芷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領。
顧顏芷只覺得心裡以暖，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湧上心頭。
今生，她就是要守護這些親情，讓愛自己的人能好好生活。
想到這裡，她強壓下離愁別緒，反而湧上來滿滿的動力：“娘，很快的，一個月，我一個月能，就能帶著解藥回來。”
王氏抱住了顧顏芷。
母女兩個人溫存了一會兒，顧顏芷才放開王氏，聲音也恢復了冷靜自持：“娘，那個衛夫人又問題，我建議你不要再用她，不過也不用將她趕走，免得有人狗急跳牆，你將她屏退到二門外就是了。”
衛夫人確實很會照顧人，也很懂得討王氏的歡心。
王氏想了想道：“她最近確實有點怪，總是關心你爹病情的進展，還老說攝政王和他——那條蛇的壞話，我也覺得她怪怪的，正想要同你說呢。”
顧顏芷聞言便笑了笑，所以爹經常說娘很厲害，她很驚醒聰明的。
“嗯，那條蛇沒有問題，”顧顏芷笑著道。
王氏楞了下，她終於發現剛剛看到小黑蛇那中奇怪的感覺：“說起來，我看到小蛇的時候，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現在我想起來了，當初看到小傅的時候，我也覺得他太醜了，嫌棄得不行，但後媽，覺得那孩子挺好的。”
顧顏芷沒想到王氏的感覺敏銳至此，忽然笑了起來。
王氏也笑了，她伸手我這女兒有些冰冷的指尖，柔聲道：“冷嗎？”
顧顏芷搖搖頭。
王氏又笑著道：“小傅沒有讓你失望，是不是？”
顧顏芷楞了下，搖了搖頭。
王氏就如釋重負地笑起來道：“那還差不多，不枉費我跟你爹疼惜他一場。”
顧顏芷腦海裡浮現出傅玄無比冷酷的臉，他看著爹爹的時候也是冷漠疏離的樣子，已經不記得爹孃曾經多麼疼愛過他了。
“嗯，小傅會回來的，娘，你相信我。”
……
自從那日以後，王氏就疏遠了衛夫人。
直到半個月後，靜元帝召開宴席，正式將顧顏芷作為神女介紹給大家。
因為顧家要忙的事情很多，衛夫人又有幸能進來幫忙。
她自然知道是顧顏芷讓王氏疏遠她的。
所以看到顧顏芷的時候，笑容很勉強。
王氏正在給顧顏芷裝扮，而小黑蛇在一旁搗亂，碰碰胭脂，禍禍下水粉，還滾到首飾盒子裡，將珠玉弄得到處都是。
顧顏芷忍了一會兒，沒忍住，伸出手掌，面無表情地道：“小黑。”
這是要打蛇了。
小黑蛇一僵，躲在盒子後面，偷看顧顏芷的臉色。
“出來，”顧顏芷的手指敲著桌子，讓它過來罰站。
王氏不忍地道：“它還小，你好好教，可別打孩子。”
小蛇的尾巴晃悠了下，老實溜達出來，卻歪頭好奇地看著王氏，似乎知道這個人偏心自己一樣。
所以，一會兒，有人送糕餅過來的時候，小黑將一塊糕餅諂媚地推給王氏。
王氏笑得合不攏嘴：“小黑是心疼外婆呢。”
顧顏芷嘴角抽了抽道：“它是蛇，我是人，我可生不出來。”
“抱養的也是外孫女嘛，”王氏假裝自己聽不到，還大著膽子摸了摸小黑的尾巴，擔憂地道，“小黑同你一樣，手腳冰涼，可不是要著涼？”
顧顏芷越發覺得沒眼睛看：“娘，它是蛇，蛇是沒有體溫的，當然涼，要是熱的，那就是被煮熟了。”
小蛇委屈地看了顧顏芷一眼，孃親的言論好凶殘，它鑽到王氏的袖子地下撒嬌。
這小傢伙聰明得很，知道王氏還是有些怕它的，所以不會主動去貼到王氏的面板。
但是，拱進王氏的衣服裡還是敢的。
它這麼可愛的樣子，惹得王氏身邊新收的兩個娘子都嘖嘖稱奇，也開始對小黑蛇改觀了。
唯獨衛夫人，看著小蛇被眾人寵愛，眼底卻是憤怒而怨恨的光。
雖然是有人讓她來說小黑蛇的壞話的，但是，自己也一樣覺得那蛇醜陋的不詳，這些無知的女人，最好被蛇活活咬死！！！
“衛夫人，你也上前來讓小黑認識一下，”顧顏芷冷不防召喚衛夫人上前。
衛夫人瞬間感覺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看著顧顏芷冷漠的樣子只覺得可怕，顧顏芷不會讓蛇咬死她吧？
不過，顧顏芷只是讓她伸手讓小蛇“嗅了嗅”，
小蛇就靠近了一下，就嫌棄地甩尾走開了。
不喜歡她，臭臭的。
其實是衛夫人用了一種別人給的香粉。
小蛇開始還不覺得，等過了一會兒，卻不舒服起來，它主動將身子貼到了顧顏芷的手上，感受到它身上的滾燙，顧顏芷的眼底泛起黑色的暗芒。
她掃了眼衛夫人，見她一無所知地在麻木做事。
所以，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顧顏芷伸手摸了摸小蛇，權當安撫，然後自顧自地整理好了妝容站起身道：“娘，小黑身體似乎不太舒服，我就不帶它去了，將它留在家中，小紅看著它就好。”
王氏也發現小黑蔫蔫的，生氣地道：“剛剛我就說它可能著涼了，你就是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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