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顏芷商量好後,軒轅傅似乎是染上了興趣,竟然又獨自在書房內畫了大半日。
顧顏芷拿著他的畫作去找顧尊,顧尊拍著桌子罵人:“這,這畫的什麼東西?拿走,拿走,讓那個臭小子死了這條心吧,你爹我,就算是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將他的畫獻給皇上!”
顧顏芷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把摟住顧尊的胳膊道:“爹——皇上很喜歡小傅的,看著似乎要重用他的樣子,你就讓他多多在皇上面前表現嘛,好不好,好不好?”
顧尊:嗯?
皇上很喜歡小傅?好像是啊。
顧尊猶豫了下,遲疑道:“要不,我單獨送去給好皇上過過目?”
“不嘛,那天我帶小傅去伯爵府,好多夫人都很喜歡他,還朝著我打聽他呢。你應該當著眾位大臣和夫人的面,讓他們都能欣賞小傅的作品啊。”顧顏芷依然不依。
顧尊:嗯?
小傅被那些討厭的夫人們看上了?該不會是想同我搶女婿吧?
不會不會,小傅這麼醜。
額,但是看久了,好像也不是——那麼醜了。
功夫也好,對我們姑娘也忠心。
顧尊:“咳咳,女兒啊,你說得很對,那為父就答應你了,等萬華宴的時候,將小傅的大作獻給皇上。”
“謝謝爹,”顧顏芷跳起來一把摟住顧尊的脖子,好不膩歪。
顧尊趁機問道:“那你告訴爹,爹、娘和小傅,你最喜歡誰?嗯?”
顧顏芷毫無壓力:“爹!”
“誒,這就對啦,哈哈哈。”顧尊正笑得見牙不見眼,忽然感覺到一股殺氣,他心虛地往門口望去。
果然見王氏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父女。
顧尊咳嗽一聲,放開顧顏芷,並且提醒她:“你娘——”
顧顏芷扭頭,嬌豔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娘。”
她又跑去抱著王氏膩歪了一陣,王氏這才消了點氣,但還是哼了句道:“不是說你要是把小傅的畫呈現上去,就從這裡跳下去嘛?你倒是跳啊。”
顧尊:“……”
彼時,一家三口正待在湖心亭裡,亭子外面的路上全是僕人。
顧尊要是從這裡跳下去,他們肯定以為老爺得了失心瘋了。
顧尊一臉賠笑:“嘿嘿,夫人,你看——女兒孝順,不捨得我跳,是不是啊,顏兒。”
顧顏芷不說話,傻乎乎地拍手笑。
顧尊心裡想,這小白眼狼,剛剛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不過,他出了名的懼內也是出了名的臉皮厚,在王氏面前一陣的插科打諢,總算是逃過一劫。
卻不知道,一家三口的聲音太大了,以至於湖心亭對面的兩個人將說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一個是顧顏芷的表哥顧非,還有一個是終於畫完,準備出來透氣,卻正好被抓包的軒轅傅。
顧非看到一家三口和好如初的時候,這才回頭盯著軒轅傅,軒轅傅安靜地回看過去。
他寬肩窄腰,身材挺拔,猶如修竹一樣。
顧非打量了下他的身材,嘀咕道:“看你身材不錯,沒有毀容前,長得不醜不。”
軒轅傅有些無可奈何,不過他在顧家這麼久,已經熟悉了顧顏芷父母的畫風,所以顧非這麼說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還行。”
“那就好,你自己丑就算了,可不能影響我的小侄子和小侄女生成醜八怪。”顧非自言自語。
軒轅傅摸了摸臉,心裡忽然很想讓自己的傷口快點好。
“會好看的,孩子像顏兒。”最後他只是這麼回答。
於是顧非高興起來,看著軒轅傅也順眼了許多。
但是人臨走的時候,還是又提醒了一句道:“剛剛你看到了我叔叔嬸嬸的相處方式吧?我們顧家向來就是這樣的家風,如果你敢違背的話,傾顧家之力,也不會放過你。”
軒轅傅聽了不但不生氣,還生出一種感慨,原來尋常人家相處是這樣的、
他情不自禁心生嚮往。
“我們,會很好。”
顧非聞言,越發的喜歡軒轅傅了,這才記起來,自己這次來,沒對人家說一句好話,他有些彆扭地道:“只要你遵守了顧家的家規,以後,以後有什麼想要我做的,也不必客氣,當然我也不會對你客氣的。”
“好的,表哥。”軒轅傅一口答應下來。
“哎,你叫我表哥啊,怪不好意思的,”顧非被軒轅傅這麼一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其實另外一方面,他是很佩服軒轅傅的,因為他的武功實在是高強。
男人嘛,自然有慕強心理。
那麼厲害的軒轅傅,叫他表哥誒,顧非露出一口白牙,立刻約了軒轅傅去參加他們的打獵,而軒轅傅含蓄地說會送給他一副打獵的畫像。
顧非想起剛剛找到軒轅傅的時候,他身後書房裡那副“高深”到自己都看不懂的畫像,一臉驚喜:“你要把那麼貴重的畫送給我,這不好吧?
“無妨的,反正送給皇上的那幅,我已經畫好了,現在有空。”聽到顧非誇他的畫貴重,軒轅傅的心情又好了幾分,也決定更加善待他的這位表哥。
而顧非聽到軒轅傅的畫竟然能呈現給皇上,那一定是登峰造極的本事啊,他都想好要掛在什麼地方了,一定要掛在他家的大堂前,讓每個來他家的客人都能欣賞到那幅畫作。
這可是送給皇上的作品呢。
看以後誰還敢笑他們武夫,沒文化,哼!!
於是兩個人因為美麗的誤會,都覺得有這麼一個親戚真是太好了。
軒轅傅目送表哥離開後,想了想,覺得既然連表哥都送了,那岳父和岳母大人那裡不送豈不是不好?
嗯,他得再多畫幾幅送給兩位。
於是,他只簡單地看了看湖邊的落花,感覺靈感爆棚,立刻又跑回書房奮筆疾書。
顧顏芷回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高大雅緻的青年,手執著毛筆,一筆一筆的,畫得瀟灑而富有詩情畫意。
如果忽略他筆下的黑乎乎的東西的話。
這人還來勁了。
顧顏芷拼命忍笑,她怕自己笑出來,軒轅傅會和她單方面撕毀協定,跑回樓蘭去。
幸好軒轅傅看到顧顏芷的時候,立刻飛快地拿宣紙將自己的畫蓋上了。
作為一位矜持的新興畫師,軒轅傅覺得自己的畫還沒完成,被顧顏芷看到會影響自己再她心目中完美畫師的形象。
顧顏芷這才強忍住了噴到嘴邊的笑意,假裝關懷地道:“給皇上的畫不是已經畫好了麼?你不需要太幸苦。”
沒想到軒轅傅搖搖頭道:“剛剛表哥看上了我隨手畫的東西,也像討一幅去,我想著如果只送給表哥,岳父岳母那邊可能會不高興,所以我想為他們二人也畫上一幅畫像。”
顧顏芷先是為顧非默哀了一刻,接著聽說還有自己父母的份,她忽然有不好是預感。
娘收到畫肯定不會把軒轅傅怎麼樣,但是爹可能晚上又會被修理。
她斟酌著語句道:“不如你別畫人了,我覺得可以畫點山水或者瓜果之類的,我爹孃是低調之人,更喜歡你借畫喻人。”
如果軒轅傅沒有用亂七八糟的線條去畫孃的話,娘應該就沒那麼生氣了吧?
軒轅傅聽了,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想到呢?”
於是,他又興沖沖地提起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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