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顧顏芷將自己撐在他的上方，心裡嘖了一聲，對這位未來的工具人相公越發滿意。
她俯身貼過去，輕聲道：“雖然皇上晚上才來，但是他的細作現在就來了，”
所以剛剛她不是想對自己“獸性大發”，只是想在人前裝樣子？
軒轅傅的心裡竟然滑過一絲失落，分明，早在之前他也感覺到了細作的存在，也存了和顧顏芷一般的心思。
但現在由她做來，卻叫人開心不了。
他心思本來就重，內心不悅的時候，眼底就容易泛出猩紅。
然而還不等那血色成型，胸口就被人戳了戳，顧顏芷已經進入狀態，正拿手指戳他的胸口玩，並且嘟著嘴道：“小傅，你這裡好硬喔，我手都弄痛了。”
聽到這樣的話，任何男人都會血脈噴張吧!
即便深沉如軒轅傅，也在瞬間表情凝滯，手情不自禁握緊，控制住自己以免失態。
外面的細作不敢窺探裡面的情景，只偷聽到話，也是在一瞬間呼吸凌亂。
那一刻，軒轅傅忽然很想衝出去，將聽到顧顏芷聲音的細作殺死。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就是不想讓她這樣的聲音，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聽到。
但他什麼也沒做，不但沒做，還盡職盡責地扮演她的玩具，她的工具，即便她的小手一直壞心地在撩撥他，他也死死忍住，並且非常正經地平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只是那雙眸子沒了往日的森冷，反而帶了點類似寵溺的無奈，總是抿成直線的唇角也勾了勾。
他的衣服很快被顧顏芷糟蹋得不成樣子，黑色的外袍散開，露出裡面繡著銀色箭紋的短衣，泛著幽冷的光澤，配上他清冷的氣質，莫名透出一股矜貴的感覺。
顧顏芷注意到了，心裡還嘀咕，這樓蘭的貴族偏狂野，但軒轅傅卻從骨子裡散發出我朝男子的雅氣來。
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
看來，他喜歡的還是中原文化，所以仗才打得那麼好？
因為以顧顏芷後世的見聞，樓蘭的軍隊打仗比較野蠻粗暴，但她知道的軒轅傅的幾次戰役都偏狡猾。
這樣的樓蘭戰神，看起來有點——有點吸引人。
顧顏芷忽然推開他，坐起身來。
剛剛的嬌憨蕩然無存，反而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無情，尤其是剛剛兩個人之間還那般的曖昧。
這讓她的這一系列動作，顯得特別的渣。
床上床下兩個樣，說的就是她。
軒轅傅：“……”
顧顏芷無意回頭，看到他依然躺在床上，眼底有些茫然，還有些——委屈。
顧顏芷有些無語，他還真當自己是嫁給了她？做什麼一副柔弱夫郎的模樣？
過了好幾刻鐘，軒轅傅恢復正常也跟著坐起來，但兩個人一直淡漠恪守的關係，忽然有點回不去。
顧顏芷緩和了下情緒，掃了軒轅傅一眼，冷酷無情地道：“細作走了，你去準備，今晚面見皇上不得有失。”
“是，”軒轅傅恢復得很快，此時已經變得同往日沒有太大差別，卻在經過顧顏芷身邊的時候，忽然側過去，菲薄的唇親在顧顏芷吹彈可破的臉頰上……
一時間，屬於男性的帶著淡淡萱草氣息的味道，浸潤了她的左側臉頰，帶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氣。
顧顏芷楞了下，並沒有動，也沒有反抗，只是眉頭情不自禁地皺起。
軒轅傅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其實她能這樣已經算是不錯，說明她還真考慮過和自己做夫妻的可能。
並不僅僅是工具人麼？
“你沒有躲開，說明不是很厭惡我的吻，也不是很討厭我，對麼？”他壓抑著聲音，柔聲問道。
顧顏芷回眸，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清冷的眸子裡沒有少女思春的天真情緒，半響她思索了下道：“似乎還不錯。”
她以前沒想過要和他有進一步的意思，現在也沒有，但親吻似乎還不錯。
“下不為例，”她說著，目光一冷，手裡寒光閃過，已經頂在軒轅傅的臉頰上。
軒轅傅臉上卻沒有一絲懼色，反而眼底的溫柔彷彿要溢位來，伸手替她整理了下，因為他的親吻微微凌亂的頭髮：“是。”
唯一遺憾的是，以後不能隨便親了。
這人，還蹬鼻子上臉，上癮了是不是？
顧顏芷有些牙癢，有心殺了他吧，可是這人太好用，最近她用他都用成了習慣，並且還不怕背叛。
所以一開始就不該緊著一個人拼命用，順手了便不捨得殺。
顧顏芷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最後悻悻地收回手，這個軒轅傅，很懂得在她的容忍邊緣上試探。
悻悻地收回匕首，算了，今天他還要見皇上，暫時不殺。
在顧顏芷心裡不爽，又想給他補一刀的時候，軒轅傅那傢伙已經翩然離開，果然是個踩點的好手。
……
顧府正堂外，芭蕉生得正好，大片的芭蕉葉下，掩映出顧顏芷清冷豔絕的眉眼。
在她身側，沉默穩重的男人安靜看著她，感覺正看著高不可攀的雪峰，那上面常年不化的冰雪，不會為任何人消融半分。
“小傅，一會兒進去，你要像只寵物一樣聽我的話，”顧顏芷淡淡地道，她沒有回頭，但也知道身後的青年能聽到。
軒轅傅一愣，以他的驕傲，即便寵愛她也做不出這樣的行為，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
“你若不肯也可以，現在立刻離開顧府，”顧顏芷的語氣沒有半分起伏，卻無端讓人感知到裡面的絕情。
分明自己剛剛親她的時候，她也曾經露出嬌憨茫然的神色。
他最後只是壓低聲音道：“好。”
顧顏芷眼底劃過一絲訝異，她本做好了男人不肯就範，自己再多加威脅的準備，沒想到他就怎麼輕易答應了。
“小姐，老爺請你進去。”小明子出來傳喚，明顯的他的表情有點僵硬和緊張，那是初見新帝的不知所措。
顧顏芷點點頭，讓小明子帶路，同軒轅傅一起邁步進入。
靜元帝早已經等候多時，當他看到穿著紅裙，面容嬌憨絕美的女孩的時候，不由得楞了一瞬。
他不曾聽說顧卿家的女兒這般的貌美，而且看她穿戴，豔而不妖，一點不像妃嬪們口中傳的那般土氣。
是了，若是這樣的長相，皇叔會心動也就不難理解。
揚手讓顧顏芷起身，靜元帝這才將注意力放在顧顏芷身側，明顯比她高出許多的健壯男子身上。
當看到他臉上隱隱的潰爛，靜元帝不由得蹙了下眉頭：“你的臉——”
軒轅傅低頭，聲音暗啞難聽，早不是正常人的嗓音：“草民貌醜，臉上總是長痘再潰爛，冒犯聖顏，草民該死。”
顧顏芷不等靜元帝說什麼，立刻皺起眉頭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把醜臉給皇上看做什麼？快遮起來。”
軒轅傅似乎深受打擊，沉默拿出一張面具，遮住了微爛的臉龐。
靜元帝欲言又止，他還沒看清這軒轅傅長什麼模樣呢，怎麼就遮住了？
有心叫軒轅傅將面具再拿開，又似乎有些古怪。
加上，那張臉確實不堪入目。
靜元帝想想那上面密密麻麻的破損，有點想吐。
算了吧，反之他想利用的也不是這個男人的臉。
“你武功可還行？”靜元帝又親切問道。
軒轅傅：“還行。”
顧顏芷：“他最會打架了，誰欺負我，他就替我打誰。”
看著顧顏芷得意洋洋的樣子，那種蠢樣子，破壞了她原本有些驚心動魄的美貌，靜元帝忽然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眼瞎，其實這顧家的姑娘也沒有很好看。
他皺了下眉頭，又問道：“可讀過什麼書？”
軒轅傅聞言，聲音低沉了三分：“不曾。”
靜元帝不敢置信：“你可識字？”
“不曾識字。”
這樣的人，不堪大用啊，靜元帝不太高興地搖著扇子，忽然有些後悔此行。
偏偏這個時候，那多嘴的顧家丫頭還要問：“皇上，您是不是不高興啊，是不是我的小傅惹您不高興了？”
不等靜元帝回答，軒轅傅立刻露出一副緊繃的神情，忽然躬身問道：“小姐需要用鞭子嗎？”
鞭子？
顧顏芷頓了下。
自己隨口說讓他當寵物，也不用當得這麼敬業吧？
顧顏芷眉梢微動，但卻只能撅著小嘴，一臉刁蠻地道：“你說呢？”
這時候，顧尊已經看不下去了，以小傅的武功，捏死女兒就像捏死一隻小螞蟻一樣，那麼一個武功絕頂的人，竟然被當寵物一樣跟在女兒身邊，看這樣子，這丫頭還經常對他用鞭子？
難怪死活要小傅呢，難道是覺得這人耐打，才選了他？
顧尊心裡莫名閃過一絲愧疚，立刻呵斥道：“顏兒，不許胡來，在皇上面前，竟敢用私刑？”
說完，忙起身對靜元帝請罪道：“皇上，是臣教女不善，教養出這樣兇殘的性格。”
靜元帝笑著擺擺手道：“無妨，我知道顧千金身體不適，不會怪罪。”
而王氏也被女兒這囂張的做派驚嚇得說不出話來，現在看靜元帝不怪罪，忙叫顧顏芷到自己身邊來，低聲道：“小傅不是你自己挑選的夫君麼？你怎麼這麼對他？”
顧顏芷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是我的人，我要他如何他就該如何，有什麼錯？”
咳咳。
如果顧顏芷是個男人，說這種話，似乎沒什麼。
但她是個女子。
聽到這番言論的男人們，瞬間的臉色都有點扭曲。
王氏也好不到哪去，之前對軒轅傅的意見都沒了，還有點同情。
但是，總比女兒被別的男人欺負好吧？
王氏最後一絲不爽也沒了。
靜元帝看著顧尊夫婦表情的變化，意識到顧顏芷和這個小傅私下裡的相處方式，估計這夫妻兩個也不知道，是自己來顧顏芷才不經意暴露出來的。
大概是太想討好自己了。
如果是這種性格，也難怪會跟凌飛在馬場上起衝突。
還遭報應把自己摔成了個蠢材。
現在靜元帝再看顧顏芷，哪裡有什麼美貌誘惑，只覺得看多一眼都辣眼睛。
他索然無味地又安撫了幾句，就順口答應了給顧顏芷賜婚，並且將婚期定在半年以後。
眾人沒有發現的是，當軒轅傅聽到半年的期限時，在心裡估量了下，露出一個有些為難的神情。
半年，他恐怕就好了，到了撥亂反正的時候。
有點亂，但也不是那麼不好從權。
送走靜元帝，顧尊呵斥了顧顏芷幾句，就讓兩個人走了，原本王氏平日都會恐嚇軒轅傅幾句，讓他不準覬覦顧顏芷，今天她什麼都沒說。
要說欺負，也是自己這個女兒欺負人家吧？
王氏抿了抿唇，第一次不知道說什麼好。
讓張媽媽送了罐軟膏給軒轅傅。
軒轅傅看著這種潤滑效果很好的軟膏，嘴角抽了抽，未來丈母孃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無語地將軟膏收入懷中，側眸正對上顧顏芷一言難盡的眼睛，軒轅傅沉默片刻道：“您娘可能是將我們的性別弄反了。”
顧顏芷的嘴角抽搐了下，原本冷然的眼底帶了點微不可見的窘迫。
軒轅傅忽然有點想笑，更想在她微勾出來的那點梨渦上咬一口。
不過事實是兩個人非常沉默地，一前一後地往顧顏芷的靜香院走，也不知道走了好久，顧顏芷道：“監視我們的細作都被遣散了。”
“嗯，大概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太震撼，那些人覺得要緩緩。”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裡，顧顏芷竟然將一個男人控制到這樣的地步，確實挺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當權者不爽。
“你呢，你會不爽麼？”顧顏芷斂眸，淡淡往身後瞟去。
目力所見，是男人的雙手，那雙手大的厲害，上面有厚厚的繭子，那是一雙佈滿鮮血的手，曾經是多少亡魂的噩夢？
但這雙手的主人卻淡聲道：“這麼多年，我學會了一個道理——懼內之人，運氣都不差。”
顧顏芷的唇角飛快地勾了勾，視線裡的那雙大手沒有一絲緊繃，說明它們的主人也處在非常平靜閒適的心態裡，她歪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道：“我沒有鞭打奴役丈夫的癖好，如果你喜歡，我會努力學習。”
軒轅傅聞言，嘴角到底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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