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而言,亦是助力。
“多謝娘娘!”
明仲親自送了陳合松送到廊簷處,還奉上一袋子賞銀。
陳合松沒有接。
“一向得娘娘提拔才有今日,娘娘給的賞賜已然十分豐厚了,不敢再收此金。你轉告娘娘,微臣陳合松,必定唯娘娘馬首是瞻!”
明仲眼看送不出去,也不勉強,只笑著和他談論了些王府和東宮裡的往事。
聽起來溫馨值得懷念的舊事,落在陳合松耳朵裡,卻讓他冷汗涔涔。
明仲這是在告誡他:淑嬪有能耐提拔他,自然也能讓他落下去。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隨時謹記他是為誰效力,更不要放鬆了警惕,讓人鑽了空子。
陳合松聞言,一邊忐忑一邊也是哭笑不得。
他還以為跟了娘娘這麼多年,娘娘已經全然信任於他了。
沒想到……娘娘行事還是這麼地小心謹慎。
看來他還是做得不夠啊。
思及此,他決心回去過後藉著這幾日的時間,反覆考驗錘鍊那幾個徒弟。
勢必得要養起來同他一起為娘娘分有才是!
都給老子捲起來!
明仲望著他雄赳赳氣昂昂腳下生風的步伐,默默自省。
他說話過激了嗎?
怎麼這陳太醫被嚇得瘋掉了?
上一刻還感到憂懼,下一刻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鬥志昂揚。
有病吧……
明仲回殿覆命,特意提及了此事。
楊佩寧也是覺得十分莫名。
陳合松是他早年在王府時遇見的,醫術不錯,只是因為沒有出身在醫學世家,又沒有小主子做靠背,一直都是默默無聞的。
她試探性地伸出了橄欖枝,他就順杆往上爬了。
這些年來,他給她做事,她也提拔他,也算是各取所得。
只是,她倒沒研究過這人精神上是否有什麼欠缺之處。
扯遠了……
楊佩寧一拍腦袋,覺得自己當真是氣傻了。
與她一樣被氣傻了的還有槐序。
“二姑娘可真是心狠,一次不成,如今竟又加大藥量,這是生怕娘娘您不出事呢!”
明仲目光微冷,“奴才打探過霓裳殿的情況。陛下疑心深重,在二姑娘異常舉動下,必然查探過那荷包。即便大意過去,憑今日狀況,陛下也必會再查自身穿戴中是否有異。憑太醫令的敏銳,必定能發現與雲蘿香有關的迷迭。”
“看只看……陛下想不想追究了。”
槐序冷哼,“她都下這麼重的手了,陛下總不至於還要包庇她!”
楊佩寧對此卻不抱期望。
“以陛下的心性,若真要追究,就不會提前撤走程讓,更不會將那些證據都丟了。畢竟……”
楊佩寧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陛下的心,可從來沒有正過。”
正說著,扶桑來稟報。
“二姑娘方才被御前的人接走了,瞧著是被低調帶去紫宸殿了。”
槐序傻眼,“眼下證據都銷燬了才帶二姑娘去問話,陛下未免也太偏心了!”
她住憤憤不平。
“憑什麼啊,娘娘您明明跟了陛下這麼多年,二姑娘她,與陛下相識不過幾個月而已。”
楊佩寧拿了本書冊放在手心裡,卻沒有翻頁。
“用他們的話說:這叫‘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對於陛下而言,解語花一般的楊婉因,在這宮中,是獨一無二的,誰人可堪相比?”
正如楊佩寧所言,從前的楊婉因之於崇慶帝,的確便是這樣的不同。
可眼下坐在紫宸殿冰冷的龍椅上,靜靜等待著楊婉因來問話的趙端,卻第一次有些遲疑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懷疑與他情深如許的婉兒,可當事實擺在眼前,他卻不得不相信。
很快,門開了。
她沐浴著陽光而來,一襲月白色廣袖留仙裙。
恰如當時,他們在御花園時候的初遇一般。
她似突然闖入他夢境的天外神女一般,一切都是那樣美好,令人著迷。
所以今日,他也願意給她解釋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