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便笑話她不會偷懶。
楊佩寧淡笑不語。
她怕自己不夠警惕,就又葬送了倚華宮滿殿人的命。
既然她在意的人不在意她。
那麼她便棄他們而去。
這一次,她想保護那些真正在乎她的人。
*
翌日,崇慶帝前腳才來正殿,後腳楊婉因就又悄悄去了皇子所。
楊佩寧第一時間得到訊息。
她請趙端隨她一同去皇子所探望。
還沒走到門口,便見伺候連彰的內侍從裡頭著急忙慌地從裡頭奔出來。
迎面撞上御駕和順嬪,他連忙跪趴在地,不等上首人發位,連忙開口:“娘娘,三皇子情形不好,您快去看看吧!”
楊佩寧大驚,連忙扶著肚子下轎攆,在扶桑槐序的保護下飛也似的往裡走。
落在後頭的崇慶帝面色也不平靜。
他的子嗣不多,三皇子好不容易養到這麼大又開始啟蒙了,絕對不能出問題!
入內,遠遠地就見連彰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面色潮紅,臉上和脖頸處長出了細密的紅點子來,他難受得想用手去撓臉,又被小成子和太醫死死按住。
楊婉因則雙手交疊於小腹,靜靜在站在一旁。
似乎在思考什麼,看不見這滿殿的焦灼。
“連彰!”
楊佩寧連忙奔過去,將虛弱的人兒摟在懷中。
連彰見她來了,泛白的臉上綻放出絲絲縷縷的笑意來。
“母嬪別哭,小成子已經餵我吃了藥,我只是有點癢,不打緊的。”
話雖如此,可他顫抖的身軀和身上發的汗已經無一不昭示著他的難受。
楊佩寧心疼地抓住他的手,溫聲哄:“連彰,您再忍耐著些,很快等藥效起來就好了,母嬪陪著你啊乖。”
崇慶帝入內,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他再鐵石心腸,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會為子嗣受傷而憤怒。
他森冷的目光掃視著殿內伺候的人,眼裡盡是殺意。
“朕要知道原因。”
小成子手腳利索,很快端了一碟子點心上來。
“陛下,這點心裡頭擱了芹菜碎。”
“芹菜碎?”他蹙眉,“不是才說過三皇子不能這東西嗎?為何三皇子的飲食裡又突然出現了?你們這幫伺候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說到後面,已經難掩憤怒了。
誰料小成子說:“這些點心,是二姑娘送來的。”
崇慶帝瞬間愣住。
楊婉因這時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對上崇慶帝疑惑眼神,她才木然開口。
“的確是我送的。”
崇慶帝下意識替她找補,“是哪個廚司做的?怎麼這般不當心將芹菜放進點心裡了!”
楊婉因卻半晌開不了口。
那邊,連彰虛弱地小聲開口,“父皇,姨母親手為我做糕點,是兒臣自己不中用。”
聽了這話,楊婉因也頷首。
“芹菜放在醫藥上也是好東西,連彰怎麼會真的吃不得?我估摸著連彰只是討厭這味道罷了,我可以保證,我做出來的點心,絕對沒有那味道。連彰如此,是否是吃了其他東西的緣故?”
可給連彰診脈的陳太醫怎會不清楚皇子的體質?
他肯定地說:“三殿下的飲食一如往常,絕無問題!倒是這位姑娘,您可是醫師?”
楊婉因不知他為何這樣問,搖頭。
陳合松瞬間紅溫,“那您可曉得,這風疹之症是會死人的!”
若非崇慶帝在,他只怕已經指著她的鼻子罵了。
楊婉因一下子驚訝住了,“這怎麼可能呢……不過是些菜罷了……怎麼可能死人呢。”
小成子不甘示弱,“可二姑娘您明明知曉三殿下不吃芹菜,昨日陛下也在場。為何今日又一定要逼著我家殿下食用這糕點呢?之前三殿下問您時,您明明口口聲聲說這裡頭沒有芹菜,殿下才吃了的!”
楊婉因百口莫辯。
她只是想向陛下證明,楊佩寧慈母敗兒,而她熟讀詩書,卻可以糾正連彰的不良飲食,引領他走上正途。
可沒想到,連彰竟然真的一點都不能吃這芹菜!
“這……這芹菜的味道我已經去除得很好了,我真的不知道他這是風疹之症……”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