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皓也懶得再勸他，自己又調了杯酒喝起來。
高楓打完電話回來，估計是被罵了，臉色不怎麼好。
看了眼秦翰墨，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張了張嘴又沒說出來。
有人點歌，樂隊便開始演唱。
是一首老歌，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
主唱唱的聲情並茂，可是嗓音不適合。
高楓咂咂嘴，“現在誰還聽這麼老的歌……”
話說到一半，轉頭看向秦翰墨，連顧君皓也看了過來。
秦翰墨臉色沉了幾分，沒說話。
這歌以前去酒吧的時候，周菲菲總唱。
“哥，我剛才出去打電話的時候……遇見她了，我什麼也沒說就回來了，估計……她也看見你了。”
秦翰墨沒吭聲，就像是聽到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高楓還想再說什麼，被顧君皓瞪了一眼，閉了嘴。
周菲菲走過來的時候，秦翰墨正低頭看手機，楚偲偲心狠，沒個電話，怎麼連謝景耀也不給他回一個？
高楓推了推沉迷在調酒中的顧君皓，“陪我去個洗手間。”
“又不是娘們兒，還想手拉手去？”
“讓你去就去，廢什麼話！”
顧君皓要踹他，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卡座旁的周菲菲，依舊一襲白裙，比之前還要清瘦幾分，頭髮卻稀疏了不少。
他看了眼秦翰墨，剛要說話，被高楓用力拉扯了起來。
看著兩人離開，周菲菲才開口，“翰墨……”
秦翰墨沒吭聲，依舊在玩手機。
她緊咬著下唇，“我有事找你，你能不能……幫幫我？”
她模樣有些侷促，雙手不安的在身前握著，露出來的手臂上還有一偏淤青。
酒吧裡燈光暗，看的並不真切，不過她離秦翰墨近，所以他一轉頭就看見了。
“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能找誰了，翰墨，如果你不幫我，我真的沒有活路了，我們畢竟……相識一場，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秦翰墨收了手機，抬頭看她，“說。”
周菲菲鬆了口氣，“能不能送我出國？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她見他盯著她的手臂，下意識把衣服往下拉了拉。
那個男人對她很粗暴，喝醉酒了就會拳打腳踢，甚至賭博輸了，會讓她去陪他那些朋友。
她不願意，就會被綁起來送走。
她知道自己根本逃不了，那個男人手裡的照片足以讓她身敗名裂，所以只能求到秦翰墨這裡。
秦翰墨目光裡沒有一絲感情，“你在警方的控制名錄裡，出不了國。”
周菲菲心口一緊，她就是知道這些，所以才來找他的。
只要他肯幫她，這些根本就不是問題。
可他現在的意思……
樂隊還在唱著那首歌，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以前每次周菲菲唱的時候都是幸福滿滿的望著他，她知道她唱的每一句他都會回應，可是現在，這首歌對她來說就是個笑話。
或者說站在他面前的她才是個笑話。
即便他不說話，一個眼神，她也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
“如果我可以幫你追回楚偲偲呢？你會不會幫我？”
秦翰墨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跟楚偲偲吵架的事，她怎麼知道的？
周菲菲似乎猜到他心裡的想法，解釋了一句，“翰墨，就算我不願意承認，可是心裡卻清楚，能讓你來這種地方喝悶酒，還把不高興幾個字寫在臉上的，除了楚偲偲，沒有別人了。”
他沒吭聲，眼神薄涼的看著她。
那首歌唱完了，換了另一首流行的，氣氛總算是活躍了些。
秦翰墨下意識的伸手去拿煙，這是剛才顧君皓扔在茶几上的，他抽了一支出來，想要點燃的時候卻頓了頓，隨即生悶氣似的把打火機放到一邊。
“怎麼做？”他輕輕吐出一句話來。
周菲菲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問怎麼追回楚偲偲。
心狠狠抽痛起來，可她臉上卻揚起一抹笑，“對於楚偲偲這種心高氣傲的性子，激將法顯然最管用。”
她忽然在他身邊坐下，大半個身子都往他懷裡靠去，“她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你也不肯放下身段求她，所以適合你們兩個的，只有激將法了。”
他臉色陰沉著要推開她，她卻趁勢纏上了他的脖子，“翰墨，我只是想幫你。”
秦翰墨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看著他大步離開，周菲菲牙齒幾乎咬碎。
他現在，已經厭惡她到這種地步了麼？
從洗手間出來的顧君皓跟高楓早就等在一邊了，見兩人說話也不好上前，就遠遠的“觀戰”，現在見秦翰墨走了，才匆忙回座位拿了東西，跟了出去。
顧君皓經過周菲菲身邊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就好像她只是一團空氣。
高楓倒是沒有直接走，但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周菲菲端起秦翰墨喝過的那杯酒仰頭灌了下去，明明度數很低，可她卻醉了。
“哥！換個地方喝？”高楓追出去問道。
秦翰墨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顧君皓，“去你家。”
顧君皓：“……”
高楓倒是很興奮，“正好樓下買點吃的，咱們今天就喝個痛快！”
秦翰墨把車門關的響，“你回去，我跟君皓一路。”
高楓“……”
顧君皓衝他挑了挑眉，開啟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車子揚長而去，高楓氣的直跳腳，“你們這是赤裸裸的歧視！不讓我去我……我偏去！”
他哐噹一聲摔上車門，緊追了上去……
喬治被幾位美女搭訕糾纏了一會兒，等找到楚偲偲的時候，她正往外走。
臉色難看的厲害。
他回頭看了眼，有道身影站在走廊裡抽菸，看衣服，應該是謝景耀。
所以這是見到了？
“什麼情況？找到人了？他怎麼說？”
楚偲偲沒吭聲，兩人一直走到外面，她蹲在臺階上不走了。
喬治低頭看著她，“楚偲偲，有什麼話就說出來，不能憋在心裡，你這樣……”
“沒事。”楚偲偲打斷他的話，“我就是累了，能不能送我回酒店？”
喬治愣了愣，“好。”
一路上她都不開口，喬治也不好再問。
下車的時候，楚偲偲主動開了口，“欣欣應該是沒事，但是他不肯讓我見人，我打算再等幾天，等到他讓我見欣欣了再走。這幾天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還不等喬治開口，她就轉身進了酒店，留他一個人在外面愣神。
楚偲偲進電梯的時候鬆了口氣，幸好喬治沒跟進來。
她之所以說那些話，就是不希望再把喬治牽扯進來。
謝景耀不肯讓她見藍欣，她心裡就更加不安。
其實他的話說的不明不白的，到最後也沒說明白藍欣到底在哪，只是一直說不方便，還問她秦翰墨有沒有跟她說過什麼。
秦翰墨跟她說的只有一句，如果走了就不用再回來了。
這話，她沒告訴謝景耀。
但是她清楚，兩人說的肯定不是同一件。
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她身上疼的厲害，這些事亂成一團，好像快要從腦袋裡衝出來一樣。
她簡單衝了個澡，倒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可是耳邊總是出現秦翰墨在機場跟她說的那些話，攪的她心煩意亂，怎麼也睡不著。
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明明困到不行，閉了眼卻又睡不著，她後悔沒跟喬治再拿點藥了……
迷迷糊糊睡到早上，手機鈴聲把她吵醒了。
看了眼，是謝景耀打來的，趕緊接了起來。
“地址，我派人過去接你。”
“……”
她愣了愣，把酒店地址說了一下，也沒心思睡覺了。
匆忙洗漱換了衣服，剛下樓，就看到路邊停了輛車，司機恭敬的站在一邊等著，“楚小姐，謝總派我來接您的。”
楚偲偲沒吭聲，低頭上了車。
司機在路邊又等了一會兒，來了位跟楚偲偲年齡相仿的女孩兒，一身運動裝，扎著馬尾，長相併不出眾，但勝在乾淨年輕。
女孩兒衝著司機說了幾句話，拉開了車門，“對不起楚小姐，我來晚了，我叫方芳，是謝總的秘書。”
楚偲偲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
女孩兒關上門又坐進副駕駛，司機也上了車，緩緩發動車子。
等到了盧浮宮，司機把車停下，方芳開啟車門跳了下來，“楚小姐，我們先進裡面看看吧。”
楚偲偲皺了皺眉，“進裡面做什麼？”
“謝總吩咐我帶您逛逛巴黎，我從小在這邊長大，對這邊很熟的，您如果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就告訴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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