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著,管家很會察言觀色,不由分說地就拉著容淺的胳膊,把她拉到餐廳。
看到那邊從容帶了絲貴氣優雅吃著早餐的男人,容淺腳步頓了頓,管家招呼她道:“少奶奶你就吃點吧,那個湯很快熬好。”
管家留下這一句,就到廚房裡去看熬的燙了。
容淺站在原地躊躇著,不可否認,她怕面對莫尊,可往後的日子還那麼久,如果她一直躲閃,也不是辦法,甚至給人的感覺很沒出息……讓莫尊以為她又是在使著什麼手段,欲擒故縱。
他……也不是沒這麼認為過!
容淺低垂下眼瞼,她不想被他以為——那樣對待她後,她還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仿若平時一樣,依舊往他面前湊?可——卻也不想,讓自己顯得怕他,而連他存在的地方都不敢出現!
人就是矛盾是生物,容淺抓著單肩包揹帶的手緊了緊,再抬起頭,臉上的所有神色消失,她坦坦蕩蕩的來到餐桌上,在距離他,隔了一個座位的旁邊坐下。
女傭為她添上碗筷,餐桌上靜悄悄的,可能是因為他發了火的緣故,旁邊候著的女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容淺拿起了筷子,儘量顯得旁若無事的吃著麵包。
她的胃口很小,也不是多餓,因此吃得很慢……
莫尊往嘴裡放了個蝦仁餃,他幽沉的眸瞥了眼不遠處那女人,她很沉默,安安靜靜的,忽視桌子上他這號人物,安然寧靜的享受美味早餐。
莫尊心裡冷嗤一聲,懶得跟她計較什麼,他吃的很快,沒一會兒面前的東西就已經見底。
然後站起身,椅子發出聲響,他直接離開了餐廳。
等他的強大氣場撤銷,餐桌上不光女傭們默默鬆了口氣,容淺拿筷子的手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的發緊。
容淺心裡好笑,他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可氣勢散揚,卻比洪水猛獸還要讓人覺得可怖、恐懼!
管家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提著飯盒:“少奶奶,裝好了,你去醫院了,問問看夫人想吃什麼,我讓家裡廚師專門給準備。”
容淺放下筷子,她抽了張餐巾紙擦著嘴,淡聲道,“這兩天不能進食,只能喝些湯水。等過了明天才能進流食,最好熬些粥什麼的。”
“哎,好,到時我讓廚師準備。”
容淺點點頭,她站起了身,提著飯盒直接就走。
她沒有讓司機準備,從皇城怡景下山的這條路,她走過不是一次兩次,下了山,到站臺等公交再轉路去自己要去的地點,還是很方便的。
單肩包挎在身上,她邊走邊看裡面的東西,剛才翻看的時候發現沒帶李淑珍媽媽那邊的鑰匙。
她想從醫院離開後,去看看趙牟煬爸爸。
諸多東西,鑰匙被壓在了最底下,容淺微微鬆了口氣。
身後來了一輛車子在鳴號,容淺往邊上讓了讓,誰料車子緩緩到她跟前居然停了下來。
車窗放下,司機在駕駛座探頭喊她:“少奶奶你是去醫院的吧?”
容淺點了下頭。
司機道:“那您上車吧,可以捎您一程。”
這輛車子容淺認識,是皇城怡景車庫裡蹲放著最不顯眼的那輛,聯想到餐桌上莫尊一身正裝,明顯也要出門的樣子……不難猜測此時裡面坐著的是誰!
只是,捎她一程……
是莫尊的意思嗎?
司機叫了一聲,容淺回神。
她默不作聲的上前拉開後座車門。
果然莫尊閒散地靠在椅背上,他一隻胳膊搭車窗上,手抵著唇瓣,微微垂下眸,正閱覽腿上的資料。
陽光從窗戶打進來照射在他分明輪廓上,邪肆魅惑,右手上的那條黑蛇,更顯的傲慢張狂。
容淺移開眼,她彎身坐進去,關上了車門,儘量往邊上縮了縮,和他拉開較遠距離。
司機應該是跟著莫尊老久了,絲毫不顯得拘束,還能自樂的同容淺聊天:“少奶奶走下這條路,是要去站臺搭公交嗎?”
容淺不回答,會顯得很是沒禮貌,可回答……她不想給莫尊一種錯誤的觀念,讓他以為自己是在招惹他注意!
她未開口,只淡淡嗯了聲。
司機道:“那還有老長一段路,怎麼不叫上司機小李呢,他一直都在的。”
容淺扯了下嘴角,“不習慣。”
前方是紅燈區,在一眾車子的等候中,司機緩慢滑行拐過了一道彎。
容淺便就此扭頭看向了窗外,今年南江的冬天推遲的有些晚,前幾年的時候,在獄中她只記得剛剛邁入十月,她們就不得已穿上了厚實的毛衣。
即便這樣,晚上還是凍得瑟瑟發抖!
容淺輕動了下眼,大概是在監獄裡那樣灰暗、連時間都是停止的地方,所以才感到冷吧?!
莫尊看完了資料,他合上文案,皺著的眉頭抬起,注意到身旁的女人。
他看了眼,她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外套,牛仔褲。普普通通的樣子就跟剛走出校園的大學生一般無二,甚至比大學生還要來的青澀稚嫩。
那雙明淨的眼,盯著窗外,長睫輕眨,白皙面板鵝蛋臉圓圓的,雖不是美的讓人眼前一亮,但卻是很耐看……
莫尊胳肘子搭在車窗上,食指摩挲著下巴,墨色的眼裡閃現趣味,這女人雖然滿身缺點,但不可否認那張臉長的好看。
他腦中想到了什麼,微微眯了眯眼,隨即乏味的放下手移開視線。
長的好看,若懂得利用,乖一點,說不定還能得到比想象中還要多的東西。
而容淺,太現實了,表現的多了,就顯得做作讓人厭惡。
車廂裡一時靜的無半點聲音,莫尊是要去瀾江碼頭,捎上了容淺,司機給繞了好幾道彎,才把人送到醫院門口。
容淺從車上下去,她回身想著是不是該跟莫尊打聲招呼?但看到他那張冷酷的臉……她最終只是關上了車門,後退了步。
司機啟動引擎,很快那輛低調不顯奢華的車子便消失在川流車輛中。
——
容淺來到醫院,歷夫人已經醒了,只不過動了手術,整個人看上去很是虛弱。
容淺陪著歷夫人說了會兒話,然後喂著她喝了點管家熬好的奶白湯。
歷夫人輕輕嘆了口氣說:“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有了淺淺後我才感覺到!”
容淺對她微笑了下,正喝著湯,莫律從外面進來了。
他換了身衣服,一掃昨天的頹敗感,陽光清雋的臉上神清氣爽,一進門就道:“媽,就算有了容淺您也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大老遠就聽到你誇她,我也給你跑前跑後的好不好。”
歷夫人嗔他:“哦,就你一個人辛苦了,那要媽怎麼感謝你啊?”
“不用感謝,”莫律將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你快點好起來我這胸口一顆心啊,也就放下了。”
他拉過旁邊的椅子坐在病床邊,給歷夫人說起外面的趣聞,全都是南江有頭有臉人物的八卦,他有意說給歷夫人解悶。
連帶著容淺也聽到不少辛秘,等歷夫人喝過湯,差不多累了後。
莫律起身給她捻好被子,看了眼鹽水的下滴速度,然後才轉身出了病房。
容淺收拾好飯盒跟上去,她從病房裡出來,關上門,喊住前面的莫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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