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林二春也為自己靠著雙手創造財富而自豪,可在那些上流圈子裡,她卻只是個拋頭露面的笑柄,最終為了東方承朔的身份和臉面,她也沒有在明面上再管過生意,沒有再做過“拋頭露面”的事情。
現在想來,上輩子好像也不是事事盡如人意,東方承朔待她好,她也是有些遺憾的。
至少,這輩子沒有那個東方承朔,她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
院中眾人一聽鄧喜忠這語氣就知道事情肯定沒成。
林二春心裡默默想著上一世,舅舅回來肯定也這麼罵人了,對一個自命清高的秀才給錢的確是傷了他的臉面。
以前她以為自己做事對得起良心了,現在換了個角度,倒是有些不同的感悟。
鄧喜仁臉上也有些垮,連帶著聽到響動從屋裡出來的張氏神情也凝重。
鍾氏一聽神色也有些不好,續草的時候斷了兩回了,乾脆將茅草放下來,問道:“翠芝(林二春的娘鄧氏閨名)那邊咋說的?柿子能不能釀酒?柿子的價錢就是便宜些也不打緊。”
鄧喜忠搖了搖頭。
張氏急著追問了一句:“春曉呢?不是說那丫頭厲害會釀酒,她咋說的?”
“能咋說,又不是糧食,算了,我們另想別的辦法!天無絕人之路,大不了咱們拿柿子當糧食吃,我看能不能吃死人!”鄧喜忠說著,語氣十分好,大步朝屋裡去了。
“大哥,你別說這些氣話,咱們還是讓春曉幫忙想想辦法,這可不是一兩棵柿子樹!”
“想個屁!我不去,我一把年紀,就差被那個小丫頭片子指著罵打秋風了,我警告你,喜仁,你也不準去!誰也不許去,就當沒這門親戚!”
林二春見張氏看著自己,也有些訕訕,怎麼說她還是林家人呢。
她可以想到林三春對舅舅家的厭惡,何況後來還經歷了鄧文誠惹的那件禍事呢,肯定是她對大舅說了什麼重話,向來清高文人姿態的舅舅都爆粗口了。
鍾氏嘆了口氣,默默的續草,林二春又吱嘎吱嘎的扭起草把子來,一邊安慰道:“外婆,你別太擔心,肯定會有辦法的。”
鍾氏反過來安慰她,“二春,你舅舅就是一時氣話,你也別往心裡去,這柿子的事,鬧他的心呢,你娘是他親妹子,都是血親,哪能說斷就斷的,還有你,你不說我也清楚,二春吶,你也別怪你爹孃偏心,春曉那你也別跟她較勁,以後嫁出去了,姐妹想見面也不容易,這一代親二代表,以後走動就更少了。”
林二春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鍾氏逼迫自己一定要將鄧文誠弄出來,保他一命的事,用孝道壓迫自己,她心中不是沒有怨言的。
現在聽鍾氏這麼說,她心裡酸酸澀澀的。
“外婆......”
“你不想回家去就在這住一陣,外婆這別的沒有還能餓著你不成。”
林二春點點頭,心裡輕鬆不少。
想起柿子的事,略一思忖,她垂著眼簾道:“外婆,白大夫見多識廣,聽說他還認識不少將軍呢,咱們能不能找白大夫出出主意,讓他給柿子正正名聲?他肯定比外頭的大夫厲害,外頭的大夫能說柿子這那不好,白大夫若是能出頭給說說柿子的好處,說不定這事就解決了。”
想到那首諷刺自己的順口溜,林二春涼涼的道:“白大夫還會寫詩,咱們求他也給柿子作詩幾首,傳揚出去,說不定還會賣得更好呢,都是一個村裡的,他肯定會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