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黎姿敏便大步流星的出了病房,身後還傳來宋心秋不滿她的數落聲。
“啟睿,你當初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破事,怎麼就和這麼個恬不知恥的女人上床了呢?長相一般不說,還心眼賊多,以為自己有個孩子就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我告訴你,對這個女人你可不能夠心慈手軟,記住,最多隻能要她肚子裡的孩子,至於她這個人,等她生完孩子,直接給她一筆錢將她給打發了,別讓她留在卓家禍害其他人,你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媽,你就放心吧,我當初會和這個女人上床,那也是因為我腦子一時抽掉了,那段時間,不是剛好詩微剛剛懷孕嗎?我就……”
“哼,你還有理了啊。”
宋心秋恨鐵不成鋼的謾罵道:“你自己倒是說說,外面那些野女人都懷了你的孩子,唯獨晚晚沒有,你當初跟我保證的都去哪裡了?你不是說口口聲聲說愛晚晚,會好好照顧她嗎?你看看你,到頭來,最先辜負的就是人家晚晚,也虧得人家現在還這樣拼死拼活的照顧你,要是我啊,你替我挨一刀,我都懶得管你,誰讓你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了。”
“對了,啟睿,要我說,現在莫詩微那個女人已經進了警局了,你趕緊託關係找人試試,趕緊跟那個女人把婚離了,那女人能夠殺晚晚一次,等她出來,指不定還可以來第二次,我可不想在我還沒有死前,就背上一個不好的名聲,所以,你好了之後趕緊把這事給我解決了”
“媽,你怎麼越說就越離譜了呢!”卓啟睿沒好氣的反駁道。
當初那段時間,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估計是被莫向晚給氣瘋了,準確說是被自己的腦袋被驢踢了,在莫向晚那裡討不到半分好,見她想也沒想的就轉身離去,就把那團火發洩到了別人身上。
之所以那麼做,準確說是急需要證明他還是個男人,還具有魅力,只不過是莫向晚那個女人看不上眼而已,不曾想就是那麼兩次放縱,如今就給自己帶來這麼多的麻煩。
“我這說的都是不爭的事實,你自己對不起晚晚,上次我也拉下臉去給你說情了,可晚晚這固執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你們啊,怕是真的有緣無分了,畢竟她這婚期在即,不管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在一起,可到底,人家要為人妻了,哎,媽是真心你們能夠在一起啊,也許啊,我是太貪心了,所以才會這樣,最後變得一無所有。”
想到這些,宋心秋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要知道她現在身體裡的這顆心本就是移植而來的,如今又出現了狀況,就算在找到合適的心臟,她的身體也經不起再度折騰。
想要莫向晚回心轉意成為她卓家的兒媳,又想要在有生之年有一個孫子,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現在就已經是在強求了。
“媽,這些事情你就別多想了,你現在就把你自己的身體養好,至於其他的,我會想辦法解決,你就別操這份心了。”
“哎,你這孩子啊,你父親從小就沒有好好管過你,他唯一給你的也全都是壓力,這才讓你為了坐到玫孜集團總裁這個位置,這些年也受了不少委屈,啟睿,媽知道你遭了不少罪,可是你父親那邊情況也不大好,如今你既然已經和玫孜集團這個總裁之位失之交臂,就別再使絆子想要去奪這個位置了,好好的活下去,不做最高的權力者,也能夠省去不少煩心事。”
“何況,這本就是我們欠他們江家的,當年要不是江平松,先別說我只是換心,就是你父親如今也不是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而是直接化為一杯黃土了,這些年他們沒有直接找上門來打罵什麼的,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們又何必和他們家爭執個不停,就算江展逸做了玫孜的總裁,只要董事會一天不倒,玫孜就永遠是大家的,不會成為江家的囊中之物,只要你做好本職工作,手底下的員工吃飽穿暖,就行了。”
“媽,你不用多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卓啟睿應承道。
如果說和江展逸之間的爭奪是一場誰也不肯認輸的比賽,那麼現在他願意認輸了,比鐵腕手段,他知道自己不如那個男人,如今那個男人把玫孜打理得那麼好,手下的員工有他亦是一種福氣。
何況當初也就是為了爭奪玫孜集團總裁的位置,才讓他鬼迷心竅,將莫向晚推開了,在腹背受敵的時候,不得不娶莫詩微為妻。
在他後悔的這些日子裡,他想,如果沒有那一幕,興許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幕,說到底,是他咎由自取,太過高估了自己。
如今放棄,雖然是有些丟臉,但也好過一錯再錯,興許這是她能夠為莫向晚做的補償之一,哪怕那個女人現在再也不會相信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當病房內的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靠在牆壁上的黎姿敏將他們的談話聽了個真切。
把自己當外人的莫向晚自然知道他們一行人可能會有很多話要說,給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所以,買東西拖沓個半死,幾乎是踩著點回來的。
她拎著食品袋回到醫院,垂著頭思考著待會兒要說些什麼,抬頭的瞬間,就看到了黎姿敏站在卓啟睿的病房外面。
也許是光線的問題,讓她看見了黎姿敏的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屬於她平日裡工作時幹練和哭泣時嬌柔時,反倒是一抹能夠讓人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的狠戾之色。
看著黎姿敏在整理自己的儀容,有要走的意思,為了不被發現,莫向晚忙躲到一旁,直到黎姿敏的背影消失在這條走廊,她才傻愣愣的回到了病房。
宋心秋依舊很是熱情的招呼著她,好幾次,莫向晚都忍不住想要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說出來,但最後也都強忍了下來。
用她的話說,這些都是卓啟睿自己惹的麻煩,自當自己善後,她去計較個什麼勁,何況她現在的身份也不容許她和卓啟睿之間有過多的牽扯。
畢竟莫詩微那件事情歷歷在目,她可不想隨便在街上晃一圈,就有人持刀來砍她。
隨著卓啟睿脫離危險,莫向晚的心跟著放下了,照顧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便花錢找了個護工來照看他,然後打車回了莫家。
她付完錢下車,沒走出兩步,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就在她的身後響起,她轉頭的瞬間就被耀眼的車燈晃得睜不開眼來。
想到自己還站在路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分,退到了安全區域。
就在她捂著眼想著這人怎麼還不過去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便在她的耳際響起。
“上車。”
熟悉的聲音讓莫向晚睜開了眼睛,印入其眼簾的便是江展逸那雙深邃的眸眼,不等她開口問什麼,江展逸已經開啟車門下車,冷著一張臉,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見江展逸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看,臉臭得跟什麼似的,卻是一句話不說。
也不知為何,莫向晚莫名的想到了昨晚上那一幕,竟該死的有些心虛。
怕氣氛在這樣下去只會更加僵硬,忙下意識的問,“找我有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一秒的江展逸恨不得直接生生撕碎了她。
最為主要的還是,恩,她第一次發現江展逸很高,約莫有一米八幾,真是難為她一米六幾的個子,得仰著頭和這個男人談話,脖子酸得不行,這種感覺,還真是要命。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江展逸冷聲反問道。
心底忍不住想,難道他來找她,每次都是有事?
而其實,他忘了,每次除了拿公事折騰她以外,外加那些徵得她同意的事情以外,恩,他還真的極少找她,不過每一次也還真的都是有事。
“不是啊,主要是你一般找我都是有事,你說吧,找我什麼事?”莫向晚無辜道。
看著說得一本正經的莫向晚,這一刻,江展逸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雖然現在才他們兩個人在這裡,但是需要說得這麼直白嗎?就不應該說得委婉點,然後繼續問下去,給他個臺階下,給他留點面子嗎?
難道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晚上追著她到這裡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嗎?
要說,這還是他第一次拉下臉來做這種丟份的事情。
如果不是霍天擎今天刺激到他,外加上昨晚上那件事情有些做錯了,打死他也不來堵莫向晚,誰知道這女人以後會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拿這事嘲笑他來著。
見江展逸半天不說話,莫向晚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吹過。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江展逸不說話的時候,比起他平日裡有事沒事就使喚她做事情來得更加可怕,簡直就讓人完全無力招架啊。
“你要是找我沒事的話,我就先進去了。”
莫向晚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說道,雖然江展逸板起臉的樣子更加惹人喜歡,但是,那冷冽的眼神啊讓她的小心肝顫啊顫的,生怕下一秒就會飛來橫禍。
江展逸依舊不說話,只是將莫向晚臉上那細微的神情都捕捉進了眼底。
恩,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會覺得莫向晚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這是個意外的收穫,也是個不錯的發現,下一秒,他的心底突然又多了一絲計較。
雖然他看到了不少霍天擎和莫向晚在一起的照片,哪怕是吻照也有好幾張,有霍天擎一句解釋,他還是無條件的去相信。
只是,他突然很想知道,在莫向晚的眼中,霍天擎那個男人在莫向晚的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想法間,江展逸不急不躁的出聲問。
“莫向晚,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因為不好意思直接問,江展逸便問得極為委婉,奈何莫向晚的腦電波和他不再同一個頻率上,壓根就沒有想到與霍天擎相關的事情。
“啊,我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嗎?”莫向晚錯愕的問道。
她是真的不明白此時此刻這個男人,把她圍堵在這裡,到底有何用意?
眼見莫向晚臉上閃過一抹探究,壓根不提霍天擎的事情,很顯然,這女人完全沒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當成一回事,越是這樣,江展逸突然很好奇,莫向晚到底在心虛些什麼?
“作為我的未婚妻,你一夜未歸,是不是該給我個什麼解釋?”
如果前一秒莫向晚還沒有明白到底怎麼回事,這一秒她是徹底的明白了,敢情江展逸這男人來這裡就是無理取鬧的。